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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以己及人目光长远:“知道了,公子,是我鼠目寸光急功近利了。”

    祝知宜宽慰地笑了笑,又咳起来。

    他大致列了几页可入手的疑点命人抄送给梁徽,下属说皇上正在跟沈司正议事,祝知宜一怔,笑了笑道:“那便下回再说罢。”

    梁徽近日夜宿御书房,特意命人夜里不熄灯,左等右等不见门下省的人,招了人问,说凤随宫昨日招过一回太医院。

    梁徽面色微沉,自己提了灯大步走出去,他腿长,张福海追不上。

    到了凤随宫,人祝知宜根本不在,玉屏说天没亮就去官署了,这时辰还没回来。

    梁徽又问她昨日宣太医的事,语气重了些。

    他不笑时,眉眼更显漆隽幽沉,玉屏看他神色喜怒不明不敢隐瞒打太极,只好如实转太医的原话,是疲顿劳倦、劳心伤神过多。

    梁徽听后,不语,看了她片刻,淡声道:“主子忙的时候忘了身体,做奴才的要知道劝。”

    皇帝不笑的时候,眉目漆黑冷肃,高深难测,玉屏心头发憷,忙请罪称是。

    梁徽到元英阁时,只剩祝知宜一个人,门边留了个小太监添灯油茶水,头一点一点打瞌睡,他官位不高,只能同其他的从五品挤在这处偏远不大的官署,平日里当值也不让宫侍随从,前朝后宫,泾渭分明。

    祝知宜皱着眉对账,对深夜来客浑然不觉,直至一道深黑的阴影沉沉压下,他一抬头,对上梁徽面无表情的脸。

    肩披有霜露,看起来站门边好一会儿了。

    祝知宜心一跳,头也晕,眯了眯眼,以为自己生了幻觉。

    梁徽幽深平静的目光一寸寸扫过他疲惫的眉眼、苍白的唇,心头哑火气郁他也笑得出来,尽量用平素那副宽和的模样温声问:“这么晚还不回去?”

    祝知宜如梦初醒,这人方才脸上那点阴郁仿佛是他的幻觉。

    “还剩几章,就不留尾了。”

    梁徽竟理解地点点头,也没劝他回去,只是走过来碰了碰他的手背,皱起眉径自去换了新的暖炉塞进他怀中。

    祝知宜有些困顿地眨眼,不明所以。

    茶重新泡,灯芯剪了,添了油火,梁徽嫌太暗怕他伤了眼,又去别处搬了一盏过来。屋内一下亮堂起来,也不那么阴冷了。

    第32章 何必相互再劝再辩

    他自顾自做这些事,神情自然,一言不发,祝知宜被他伺候得不自在,如若没记错的话,他们似乎……还未言和?

    他没有梁徽那种粉饰太平的能力,每次不欢而散后都能马上装作无时发生一切如旧。

    梁徽忙活完坐在一旁随手拿起祝知宜前两日写好了没送出去的简折,对他抬了抬下巴:“忙你的吧,不用管朕。”

    祝知宜云里雾里,想让他先回去,但看梁徽比往日都沉默也就没敢出声。

    他也就真的不管这人,重新埋首,梁徽时不时给他热暖手炉、剪灯烛芯。

    气氛太过静谧安好,温情到梁徽不由得觉得他们就是一对南书房的同窗,为太傅布置的课业一同秉烛疾书,熬夜用功。

    弄完时宫里的梆子又打了一次,梁徽看着他似笑非笑,幽声道:“好了?朕以为起码要到三更。”

    “……”又开始了,祝知宜心道我又没叫你陪我。

    他抱病久坐,一站起来头晕目眩,腿一软便被梁徽手疾眼快地揽住。

    梁徽低头:“帐对完了,折子也写了,清规能好生养病了么?”

    祝知宜眼微睁,梁徽怎么知道他病了?

    梁徽看他不答,揽在他腰间的手收紧,黑沉平静的目光锁着他的眼。

    祝知宜还有许多公事未决,自然不会答应:“也不是什么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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