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
“世上不会有至纯至善之人,评判一个人并非看他做的是善事还是恶事,手段是否阴狠,这世上有很多不得已而为之的事,但这一切,都归根于底线。”
“底线决定下限,也决定了根本。”
“因此我与皇上可以和而不同,但钟延则是从根上就迥异,所信不同,何必强求。”他给过对方很多次机会,是对方不要,而且……他实在永远也无法忘记曾经鲜活热忱的策昭了无生气的模样。
梁徽幽幽睁开眼,祝知宜就是这样的,外柔内刚,以极其严苛的标准恪守自己的原则,你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他便到死都不会再看你一眼。
思及此,梁徽竟有些兔死狐悲的心慌。
祝知宜眼带疑惑,低头问:“怎么了?”
梁徽半真半假笑:“心中惴惴的,怕清规什么时候也这样对我。”
“……,不会,”祝知宜心想,虽然梁徽性子也狠,又混,还假得很,有时候真叫人咬牙切齿的,但他就是无意识地对这人宽容些,甚至很多时候,会生出一种莫名的……怜惜。
他现下还不知道缘由,要等过了很久以后他才懂得,这叫偏爱。
人心本就是偏的,祝知宜这样大公无私的人,在这世间也会有自己想偏心的人。
他说:“梁君庭,你做的那些事,我知道一些,也还有许多是不知道的,但是只要你不要干出太出格的,我绝不会这样对你。”
这话听起来真像是一向恪守清规戒律的菩萨要为他犯了规破了戒,梁徽心里有些高兴,但也不显露,只“哦”了一声。
山道颠簸,马被绊了下,祝知宜觉得流到自己手上的血更多更稠,掌心已兜不住。
梁徽腰腹的肌肉微微颤抖,身体也越发冷,祝知宜知道他痛,只是不说,他害怕梁徽晕过去,想了想,低头碰了下他的唇。
梁徽神识本快坠入一片冰海,忽然惊醒:“你做什么?”
“?”祝知宜被他那么大的反应吓一跳,解释道,“你不是说……”他越说越说声音越小:“你娘说这样痛会轻些?”
祝知宜不知道自己亲得对不对,还问:“是这样么?
“……”梁徽静静盯着他,轻声说,“是这样。”
祝知宜关心地问:“有觉得好些么?”
梁徽仰起头,嘴唇沿着他的下颌贴到他莹白的耳垂,将碰未碰,吐气道:“剂量太小了。”
他伸出手上的一滩血给祝知宜看,“清规再可怜可怜我。”
祝知宜被他满手触目惊心的血吓到了,指缝的血水嘀嘀嗒嗒流,他只好又在梁徽唇上贴了许久,还让他将舌头伸进自己口中,舔舐、撕咬,一路上亲了不知多少回,终于撑到了营地。
第64章 兵临城下
梁徽本未痊愈的伤口越发严重,但他没给自己留养伤的时间又直接挥师西进。
岷山关一仗后,梁徽俨然彻底取代了姬法父子在姬家军中的主帅地位,他原本亲自南下只是想趁机收编西南大军,但很快成了军心所向,并且日渐巩固。
将士的爱戴和信赖都是靠真刀实枪打出来的,梁徽带他们绝地逢生,领他们高歌猛进。
君后又平易近人,处事公允,二人合力重创敌军主帅钟延,梁军士气大涨,接连扭转前日颓势。
逻些、塘措、巴布、阿康道班……梁军势如破竹,锐不可挡,夷军见状不妙,率先退出沅水观望。
隋寅来报,似是郎夷与蕃军内部有了分歧,梁徽当即派祝知宜去接触对方使者,攘外必先安内,这天下再没有比祝知宜更会讲道理的人了,谁也逃不过他的三寸不烂之舌。
祝知宜不负所望,他的外交能力早就在万国来朝的国宴上被证明过,郎夷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