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
晚上九点,照道理这个时间季初夏应该正在回家的出租车上,而不是这个还是大得让人迷路的6888套房。
她宛如一条脱水的鱼一般,生无可恋地半靠在沙发上,任由带着手套的医生小心翼翼地掀开简单包扎了一番的伤口。
丢脸,真是丢脸。
已经麻木到感觉不到痛的季初夏,死也没想到,幻想了半天的勾引大计居然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更别说看了不再流血的伤口后眼角抽出,欲言又止的医生了。
不是,大晚上的花这么多钱叫他过来,就是为了这么个小伤?
要不是顶着莫叶生灼热的目光,他想说的是其实这点伤口贴个创可贴就好了来着。
“咳咳…”
一阵诡异的沉默后,医生斟酌了半天还是改口道:“不是很严重,但还是包个纱布防止感染比较好。您还有什么其他不适的感觉吗?”。
“没事,就是有点晕…”
季初夏想了想实话实说,还没说完,就听男人一脸严肃地侧过头打断:“她晕。”
正在收拾纱布的医生:“……”
连神经大条的季初夏都感受到了医生幽怨的眼神,连忙小声地说完未尽的话:“晕是因为我贫血,泡个红糖水喝喝就好了。”
莫叶生直直地看着脸色渐渐红了一些的女孩,眉头微挑,舒展了神色。没有波澜的感眼神却让人不敢直视,好似在看白痴一样说:你是医生还是他是医生?
最后让人眼角发酸的眼神对峙,以一杯红糖水结束了差点被莫叶生抓去医院,从头到脚做个核磁共振的场面。
亲自把红糖水送进来的经理一脸“我就知道”的模样,满意地松开送餐车的把手,毕恭毕敬地退出了客厅带上门。
这边的医生感受到气氛的变化,冷汗直流地把她的手包成厚厚一个,还自认为贴心地打了个有点难看的蝴蝶结。
还真是钱难赚屎难吃。
做完这一切,他不敢再问“您觉得怎么样”,匆匆吩咐了几句好好休息不要沾水之类的话就连忙离开了套房。
莫叶生听得认真,临走前还特意让他开了几管防止疤痕的药膏。
一时间,偌大的房间只剩下她和他。
季初夏小口喝着红糖水,垂着眼莫名不想抬头。原本站着的莫叶生把她越来越红的脸看了个真切。
他松了脖颈的领带,蹲下与她齐平,自觉好笑地轻声问:“脸红什么?”
才没有,明明是红糖水太烫了。
季初夏不想回答他的话,一杯红糖水见底,本就饱满的嘴唇湿漉漉得泛着水光。
是真的烫。
莫叶生也烫,他看到女孩下意识舔了一下嘴角的水渍,抿着下嘴唇。
这是她紧张时候的小动作。
可能是因为空气凝滞了,季初夏恍然间好像听到了心跳声。
猛烈的…有力的…
又或者说…
不是她的。
“去洗澡。”
在她差点就要和男人对上眼的时候,他突然出了声,简短的叁个字,冷漠得像命令。
“不用了,我回去了…”,季初夏弱弱地拒绝。
莫叶生揉了揉发胀的眉心,有些无奈。这几年来一向很安静的欲望好像一看见面前的女孩就不受控制了。
那种他以为对她只是欲望的存在,原来在每个日日夜夜里都清楚地告诉自己,那是难以言说、确真实存在的眷恋。
每天单手数得过来的睡眠时间,无法推脱的聚会上那些哪怕只是有一点点像她的女人,都能让他想起某个没良心的家伙。
他为她准备好了一切,甚至想好了如果她不愿意住在宿舍,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