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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研究而言,没有记载要么代表岁月静好,要么代表讳莫如深。

    杨婉不太确定邓瑛属于前者还是后者,因此心里总有些不安。

    只是宁妃病得实在厉害,易琅惶恐,夜里总要找杨婉,于情于理,杨婉都觉得自己不好在这个时候丢下他们。

    这日晚间,宁妃又咳得很厉害,喝完合玉服侍的汤药,在榻上折腾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才睡下。

    杨婉哄睡了易琅,站在锦屏前等合玉,见她走出来便朝她使了个眼色。

    合玉会意,凑到杨婉耳边轻声说道:“我看这症候像是被蒋婕妤的事闹的。”

    杨婉轻声问道:“娘娘在意这些吗?”

    合玉摇了摇头,“娘娘到不大在意这些,但她一贯是个要体面和尊重的人,前些日侍寝……”

    她说着又朝次间看了一眼,“您是娘娘的妹妹奴婢才说的,您听了就是,可别多问啊。”

    杨婉点头。

    “嗯,我懂。”

    合玉把杨婉往明间里带了几步,压低声音说道:“前些日娘娘侍寝回来,奴婢就觉得娘娘心里很有些不痛快,但这些事是内私,奴婢不能问只能猜,奴婢想……娘娘怕是受了陛下什么话。”

    能是些什么话,自然是床上得瑟过头的话。

    杨婉一点都不想知道。

    她在尚仪局早就听宋轻云等女使私底下说了好些蒋氏素日的做派,杨姁定是不愿意被拿来和她作比的。

    “女使。”

    “嗯?”

    “今儿晚上您还回五所吗?”

    杨婉挽下手臂上的袖子,应道:“我就不回了,今儿我给娘娘守夜,你们连着几个晚上没歇好了,趁着我在早些去睡吧。”

    “哎。”

    合玉叹了一声,“您都没说累,我们哪里敢叫累,不过,您守着娘娘倒是能宽慰她几句,比奴婢这些有嘴没舌的好太多了,奴婢去给您拿条毯子来,这夜里还是冷的。”

    “好。”

    杨婉说完,绕过锦屏走进次间。

    鎏金兽首香炉里,暖烟流淌。

    面前床帐悬遮。床榻对面安置着一张紫檀木香机,机上寡摆了一只白瓷瓶,瓶中清供松枝,虽然都是清寒之物,但看着到并不让人觉得冰冷。

    宁妃好像是睡熟了,只偶尔咳一两声。

    杨婉坐在香案旁的圈椅上,移来灯火照膝,翻开自己的笔记。

    她的笔记停滞在内书房与邓瑛分别的那一日。

    琉璃厂案还没有后续。

    杨婉在司礼监和内阁这个两个名词之间,画了一个邓瑛的小人像,画完又觉得自己画得很丑,正想蘸墨涂了,却听到宁妃忽然咳得厉害起来。

    她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走到榻前,抬手悬起床帐,弯腰问她:“娘娘要茶么。”

    宁妃坐起身来摆了摆手。

    “看你坐灯底下想事儿,想叫你披件衣裳来着。”

    杨婉随手抓过挂在木施上的褙子披上,把灯拢过来,侧坐在榻边。

    “这不就好了么,娘娘别冻着才是真的。”

    宁妃看着她披自己的衣裳,不由摇头笑道:“你这什么规矩,还是尚仪局的宫人呢。”

    说完又道,“不过……也真是,你这样到让我觉得,有一分像在家里。”

    杨婉替她拢好毯子。

    “若是在家里,娘娘有话就对奴婢说了。”

    宁妃一愣。

    “你……瞧出来了?”

    “是合玉瞧出来的,奴婢那么笨,哪里知道。”

    宁妃摸了摸杨婉的额头,“姐姐没事。你尚仪局的事忙,别想那么多。”

    “我忙她的事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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