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节
流传,刑部也不会改判,他被看守在诏狱中这么久,陛下也没有别的旨意下来,依我看,请旨把现传的书焚了,就了事吧。”
“了不完的。”
督察院左督御史一面说一面撩袍而进。
他来时淋了些雨,肩上湿了一大片,但仍然不肯开脱解官袍。
白玉阳问道:“总宪从什么地方过来。”
左督御使应道:“从顺天府前面过来。”
他说着将一本书递向白玉阳,这本书没有在任何书坊贩售,但是顺天府后面的几个客栈里,人人都在传阅。”
白玉阳道:“北镇抚司和兵马司在做什么。”
左督御史道:“兵马司被镇抚司压制,如今不敢动弹,清波馆的那个杨婉……”
他说着看向杨伦,顿了顿道:“这个女子的身份有些不一样,宁妃患疾以后,她毕竟照抚过陛下的起居,镇抚司敢强硬地过问此事,一定是奉了陛下的旨意。且他们也不是没有做事。之前在京城流传的这本书,是清波馆的刻本,张洛已经将馆内所有的刻板全部带走销毁,连馆中储存的印墨和棉纸也都带走了,如今我们看到的这本书,是出自民间的抄本,除非严令销焚,不允许民间再传抄,否则是禁不了的。”
齐淮阳道:“这得交章给陛下,启内阁议……”
“今日交章明日启议,上再驳一回,这本书就要在京城人尽皆知了!究竟是哪些人在抄这本书,下狱重惩!”
左督御使道:“翰林院庶吉士周慕义,唐平,宋子錾皆抄过此本。”
白玉阳偏头疑道:“周慕义这个人,听起来怎么有些耳熟。”
齐淮阳应道:“周慕义是贞宁十四年的进士,唐平,宋子錾与他同年,这些人都出身杭州,是滁山和湖澹两个书院的学生。”
左督御史道:“学田案中的两个书院是这两个吗?”
齐淮阳点了点头,“是这两个。”
白玉阳“噌”地站了起来,拍案道:“这些人疯了吗?何怡贤的势力盘踞杭州,杭州的学政那般艰难,他们心知肚明,此时怎么敢替学田案的的罪人洗罪。齐尚书,立即上书弹劾此人!”
“白首辅。”
白玉阳回过头,忽然看见杨伦翻压着书页,举本走向他。
“大人不是觉得,翰林院的这些人不识好歹吗?我请首辅大人,仔细一读,这本书中所记录的杭州学田案始末。”
白玉阳喝道:“企图脱罪之言,何必污我等之眼。”
“这不是脱罪之言!”
杨伦抬高声音,恳道:“如果没有学田一案,贞宁十二年我也回不到京城。”
左督御史问道:“杨大人,此话何意。”
杨伦稍稍平复了一阵,开口道:“贞宁十二年,我在南方主持清田,下杭州时被人暗害坠江,险些死在船上,这件事过去很久了,久到诸位都忘了,当年清田时,南方大户但凡有人在京,都攀附着来了。福清长公主为了驸马的吊诡田亲自进京,浙江的何党官员处处掣肘,我与国子监遣去丈清土地的官员,受到的阻力有多大。邓瑛名下的那些学田,之前是何怡贤的,至于他为什么要认下那些田……”
他说着顿了顿,抬手指向门外,“为了救我们的命,为了保下南方清田的成果。诸位大人,我杨伦从杭州回京,满载赞誉,如今新的赋政,依托清田一策,在南方推行,我倒是还有命,可去南方看一眼,而保下我性命的人……却要担着这个罪名死,我杨伦,当真不服!”
这一番话,令左督御使失了神,半晌方对白玉阳道:“此事有凭证吗?”
白玉阳尚未开口,便听齐淮阳道:“算有一些佐证,我奉旨抄了何邓二人的家,邓瑛在京城和地方都没有田产和房产,居所内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