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17
了。
甘瑅无疑属于后者,他觉得甘棠此刻的表情就不错,值得在记忆深处珍藏。
姐,你输了。
甘瑅很想这样宣告他的“伟业”,但他一张嘴,才意识到嘴里还堵着纸团。
“……”
他伏下身,把头埋在甘棠一侧的肩窝,吃吃笑着,笑得浑身乱颤。
甘棠别过脸去,“松手。”
她这会儿脸色冷若寒霜,是真的生气了。
甘瑅松了手,退到一边,慢吞吞吐出那团纸。
他用诚挚中带着沉重的语气道,“姐,我错了。”
这会儿要是敢说出“姐我赢了”,怕是甘棠当场就能给他表演个姐弟恩断义绝。
那被吐出的纸团已经被口水浸湿了,看起来皱巴巴的,字都看不清了。
甘棠勉强把纸团展开到一半,忽然没预兆地哭了。
她哭的很伤心,好像这张字迹模糊不清的纸突然之间就成了卖身契。
她是没怎么被珍爱过的小孩,感情对她来说既是难拒绝的稀罕物,也是一种过于沉重的负担,连看都没看就毁了对方的心意,这对她来说是一种折磨。没法写出拒绝的小论文,更让她的拒绝成了一桩难事。
甘棠甚至觉得自己只能“卖身”给对方了。
再上学,她明显心里沉重了不少。
那递情书的也是个蹬鼻子上脸的,见她没说拒绝,厚颜无耻地开始给她发动纸条攻势。
对她的称呼也很时髦——“老婆”。
这个词让甘棠想到甘华德和孙亦栀,进而让她觉得恶心。
因为太恶心了,她终于突破心理障碍,找了个课间,把对方约到走廊,简明扼要地表达了拒绝,然后像做贼似的跑掉了。
鉴于甘瑅这次祸惹得实在太大了,甘棠对他开始了近几年最严厉的单方面冷战,放学后她不再找甘瑅一道,睡觉也一颠一倒睡了,其余时候,哪怕在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了,她也不拿正眼瞧他一眼,更别提说话了。
在这期间,甘瑅受到异常的煎熬,这煎熬不仅在甘棠不理他,还在于他不知道甘棠究竟有没有拒绝写情书的人。
甘瑅对甘棠有种不合年龄身份的保护欲,他知道甘棠的内心是柔弱纤细的,她根本不像外在看起来那么冷漠强大,被这冷漠外表吸引而来,又写出这么油腻的信的人,怎么可能真的珍惜甘棠。
没跟自己一起回家的路上,姐姐该不会是陪那混蛋一起走的吧。
这念头一旦出现,就挥之不去,渐渐变成一种恐慌。
甘瑅想,哪怕姐姐继续不理自己,他也得探个究竟,看看她放学后究竟是怎么回家的。
人生中的第一次跟踪进行的很顺利,他放学后一路狂奔到甘棠所在的中学,甘棠还没放学。
甘瑅耐着性子等甘棠出来,跟在十几米远开外的地方,看她跟杭菀菀碰了头,没事人一样的嘻嘻哈哈走着。
甘棠甚至为了多陪一段杭菀菀而绕了点远路。
甘瑅跟在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些恼火,又有些羡慕。恼火的对象是自己,羡慕的对象是杭菀菀。
他看着甘棠挥别了杭菀菀,继续往前走着。
还是同一个背影,但她的姿势一下子就僵硬无趣下来,以至于显得有点像提线木偶。
原来甘棠一个人走路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的。
甘棠走得是朝家去的路,却不是平时那条路。
走着走着,人一拐,往河坝去了。
这座河坝原本是为了圈住一条河而建的,只是那河久久无人治理,就变成孱弱的小小细流,空出来的河坝底部长出各种草,看起来一片翠绿青葱。
这也曾是甘棠和甘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