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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每年缴清学费,还发了一笔在当时可算巨款的抚恤金。厂子里原来父母的同事有时会去照顾他,魏晰年幼却不浑噩,一个人磕磕绊绊得也平安度过初中。
高中还没毕业,厂子就垮了。九十年代的下岗潮中,国营企业纷纷被改制,冶金实验厂首当其冲被迫倒闭,打散重组划入集团公司,厂子里的人买断工龄的买断工龄,做生意的做生意,学新技术的学新技术,大家似乎都忘了还有一个叫魏晰的少年等着厂子缴纳学费。
除去书本费,还有每年高额的择校费,九年义务教育中,小学和中学都是厂子下属的职工学校,高中是市里的省重点,魏晰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去却只拿到很少的一等奖学金,在择校费面前只当杯水车薪。
厂子的领导早已各自找到门路消失不见,同事各个关门搬家理也不理,环境的聚变让本来和谐的圈子再不复从前,只有蒋月光家里依然同魏晰来往,可是自家就有一儿一女等着开销,再凑怎么也凑不齐魏晰的份了。
魏晰把这些年省吃俭用的抚恤金拿出来充数,算是抹平一年窟喽,恰巧那时把魏衍捡回了家,明年的窟喽怎么抹?
勉强捱过高三,魏衍第一次见着魏晰就告诉他自己已经八岁,然而家里可谓家徒四壁,魏晰不得不出去玩儿命挣钱,饶是这样,魏衍也到了九岁才上的学。
魏衍一点不介意把少年时的窘境告诉苗启智。
苗启智听得认真,书也忘记看。
魏衍把剩下的粽子几口塞嘴里,喝完粥,满足得叹口气,看看苗启智问他,“你怎么一直站着?”
苗启智小声的啊了一下,低下头嗫嚅着,终于说,“魏叔说要把这一页题做完才能坐。”说完抬眼偷偷看魏衍,又低下眼,手指在自动铅笔上打转。
“他凶你啦?”魏衍背靠着椅背好整以暇看着小孩,一点不意外。
“嗯……没,也不是凶……”苗启智想起先前魏晰的斥责,也不算太凶,然而眼神特别骇人。
“也不是?那就是凶了嘛。”
苗启智不说话,算默认。
“跟你说他脾气不好是吧。你什么表情?我说错了?喂,你可别跟我哥说我在后面编排他。”
苗启智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还好他们不是亲兄弟,若非如此,真该掰开查查基因排序是否突变。
魏衍站起来把碗筷拿进厨房洗了,走出来又去看苗启智的习题册,书上被红笔圈画了好几处,写着公式和解题步骤,魏衍仔细瞧了瞧,有些惊讶,“现在五年级的奥数都这种难度了?”
苗启智在稿纸上认真演算,这道题他已经演算很久一直没有解决。
“你这样走了弯路,”魏衍指着他稿纸上的步骤说,“例题上这个方法在这道题上用就麻烦了,这道题明显多了个小条件可以利用。”
苗启智抬起头,微微张开嘴。
魏衍拿下他手中铅笔在稿纸上重新写了几步解题思路,“喏,这样,你再算算。”
苗启智重新演算,这是魏晰先前没有提及的方法,果然如魏衍所料,“哗……”小孩好不惊喜。
“不必硬搬方法,明白?”
苗启智连忙点头,看着魏衍,分明带着崇拜。
魏衍直起腰,顺手撩拨苗启智刘海,“崇拜我吧?”
苗启智毫不否认,大力点头。
魏衍拍拍小孩头,“不过我哥更厉害,我本事都是他教的。”
苗启智睁大眼看着他。
魏衍干脆坐下来拿过习题册又开始演算另一道题,边写边说:“我第一天去上学就是被我哥打着去的,我可没你那么听话,说做题就做题。”
苗启智吃吃的笑。
等到魏衍九岁,因着魏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