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明白自己被小小伎俩耍了,怒不可遏,“你!”
只是这一回眸功夫,水泊里那如断线木偶的影子挣扎着翻过了身,连爬带游,又跑出去好几尺。
花青伞追到跟前,看一眼水中融开的浅红里,飘着一朵枯萎的杏花,又瞧前方努力爬行的背影,有些讶异。
恋爱脑也见过不少,这么硬气的头回。
偏偏是个恋爱脑,这多可惜。
……
……
徐千屿并非仙门中人,而是从凡间被挑中,带到蓬莱的幼童之一。
修仙是童子功,越早越好。四大仙门,每年会从凡间择有灵根的幼童上山,五岁为佳,七岁尚可,九岁……九岁便是一般外门的师兄找洒扫弟子也不大会选的了。
而徐千屿便是这个例外。
被掌门师尊徐冰来强行带回来的时候,她已经九岁,莫名其妙与家人分离,难受得夜夜痛哭不说,错过了小儿炼气的关键期,资质平平,又对修仙一无所知,饱受了一番冷眼。
拥有这种开端,便知道她能混到宗主内门弟子、有名有姓的如今,于修炼上费了多大心力。
九岁有九岁的好处,徐千屿古灵精怪,开蒙极早,故而上山后的课业便触类旁通,学得飞快。她不排斥修炼,没人理她,只好修炼,以功法上的突飞猛进来弥补自己的焦虑和孤独。
她还有个爱好,那就是组队参加各式各样的“出春”。
每年春天,各仙宗会选拔弟子组成队伍,往九州大陆的各个危险之处去处寻找“冰匙”,这个活动称为“出春”。
传言“冰匙”是天梯的碎片,若是集齐了,可向上打开通天之门,令灵气播撒下界,诛尽邪魔,福泽人间,现在的修仙人士,也能飞升成仙。
她的外公水如山临别时曾嘱咐她,待到成仙,可跨越死生,逆转时间,那时便可以再相见。
她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有个盼头,总比毫无动力好得多。
这是她的目标,也是整个蓬莱上下、所有修仙门派的共同目标,所以她虽不受师尊宠爱,但总会因勤奋刻苦得到关怀和褒奖。
徐千屿的修炼是一本血泪史,回想起来的时候,脑袋里只剩一个泡在汗与泪中的“苦”字。
因为勤学苦练,她慢慢脱离了同日进门的那一批弟子,进入内门,这时,嘲讽与耻笑便渐渐少了,她收到的尊敬和“好意”则越来越多。
她的生活开始好过起来:师兄沈溯微温柔细致,教导她知无不言;徐千屿每日和师弟阮竹清喝酒下棋斗蛐蛐,要么在其他弟子的簇拥中,同他们打打嘴仗。
她在日复一日的春风中抽了条开了花,褪去了那股人见人烦的任性孤僻,长到了十七岁,脱胎换骨,出落成了仙子,旁人看她的眼神,便开始有了柔和、纵容、惊艳、孺慕。
蓬莱弟子这样多,再怎么样也是交到知心朋友的嘛,尤其是她聪明,能打,还长得好看。
在陆呦到来之前,她一直都这样以为。
第2章 前缘(二)
与陆呦的第一次照面,是徐千屿一次出秋回来时。
她发现自己的房间多了一床粉红绣桃花的铺盖,窗边多了一对她从未见过的蝴蝶发钗,窗台上摆了几盆灵草,房间笼罩着一股陌生的清甜香气。
她正疑惑,那个怯生生的小姑娘掀开帘子,告诉她,她走错房间了。
因为这处离后山近,便于采灵草,所以师尊把这间昭月殿送给了她,徐千屿的住所,如今已经被“调整”到了另一边的偏殿。
徐千屿哦了一声,用剑柄挑开帘子,扭头走了。
她一开始并没有将陆呦放在心上,就连陆呦什么模样都没大看清。
岂知后面被占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