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节
徐千屿便明白了,这封印符,是他敞开自己,每一道都画在大魔绝不肯暴露于人的命门上。倘有一日,他行危害世间之事,便会爆体而亡。
徐千屿咬住嘴唇,此举便是将他的生死,完全交在她的手上。而她也当承担的起他的信任。她手抖着,落下最后一笔:“画好了。”
“你能驭物,最好是选杂道。”沈溯微道,“进来试试。”
最后一步,便是试一试用徐千屿的神识圈住他,像当日驯万鸦壶一般,控制住他的神识。
但徐千屿方才已经感受过神魂相触的滋味,惧怕他半步化神的神识,有些不敢。
但他这么看着她,她还是忍不住以神识小心探进去。二人十指紧扣,她观察沈溯微的神色,他的眼神深处也有些涣散。原来他也有感觉,只是在忍。
徐千屿的占有欲无边膨胀,瞬间压住他,低头咬在他唇上,二人如锁扣相契。
窗外又下一夜雨。
第179章 苦修之末(六)
付霜霜的阳奉阴违之法颇为奏效。
其他长老那边果然不再有动作, 也不再胁迫,只是会时常叫徐千屿过去“叙话”,和蔼地赠与她各种丹药、籍册、法器。
从前连师尊都不管的内门弟子, 一下成了穿百家衣的小孩。
徐千屿觉得, 他们是在默默地等待着, 等待她与沈溯微之间走向一个必然的终局。
若她真的拿着冰匙,沈溯微没了,留着冰匙也便没了意义,总会交出来的。这样既全了给她的颜面, 也能落下一桩心事。
十日期越近,徐见素便越焦虑,不知如何与天山掌门交代。徐见素始终怀疑冰匙在她身上, 总是企图从言谈举止中观察她的破绽。
徐千屿没露出什么破绽。
冰匙不在她的身上, 已经让她用符纸裹住, 趁蓬莱钓叟转身时, 藏进他的金莲之下的淤泥中。她经过集英阁的灵气舆图时,着意观察过, 图纸中间的神树盘根错节,莹莹生辉,几乎聚集世间所有的灵气。
至于蓬莱这一点儿,根本看不出来。
想到徐见素整日从荷花池经过, 抓破脑袋也想不出那块冰匙就在身边, 她便勾起嘴角。
徐千屿尚未想出破解之法, 只能拖着, 拖着是她唯一能为沈溯微做的事情。她还是愿往好处想:万一中间又有转机了呢?
至于术法, 长老们愿给, 她便学, 连术法宫的阵法都学了不少,丹药也整瓶往下嗑,如今已至元婴第八层。
只有她修为高了,胜算才更大一些。
她提笔致信花凉雨,说明了情况,花凉雨说:“当年你帮了我,如今妖域大门也为你们敞开。”
徐千屿觉得妖域挺好的,只是不知师兄如何作想。
沈溯微没有出秋的任务,却仍在行出秋之事,没有人敢阻拦他。他的修为日进千里,但每当魔气溢涨时,他却不加使用,偏要在滞涩的静脉中强行运转灵气。
灵气运转变得极为艰难,如埋在坚冰下的细泉,时不时便被冻结。
他感受着两种力量的争斗,握剑的手开始颤抖,剑从手上掉下去。
沈溯微望着插入地下的尺素剑,又静静看向自己的手。
做了百年的剑君,如今竟然连剑都握不住。
他归剑入鞘,什么也没有说。
草长莺飞时节,徐千屿像猫似的反坐在桌上背书,鲜艳的红绫落在肩上,有股鲜艳的生机。一双脚悬在裙下荡来荡去,鞋子啪嗒掉下去,又被人拾起来。
徐千屿掩卷,看着沈溯微蹲下帮她穿鞋子。
说来奇怪,她使唤别的人帮她穿鞋十分自如,也不会有愧疚之心,但看到沈溯微帮她穿鞋,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