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
我现在只能赌你的心软。
如果它没用,那么看不看得见对我来说,也失去了讨论的必要。
我记得你看博尔赫斯,那么你一定记得那段诗。
‘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
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这封信会在炸弹爆炸后到达你手里,我现在写着信,已经开始想象你会怎么骂我呢?你能不能理解我此时的心情,永远没办法当面告知你这样一个决定,又愤愤不平的想要你知道,就算你的心软不会施舍我一点,能让你永远记得也不错,那个神经病男人。
已经夜里两点,真希望你在做的是一场美梦,吻你,爱你。”
神经病。
捧着信,林惊墨泪流满面。
……
手术算成功,但程耀司究竟会不会失明,医生拿不准。
他被推进单人icu病房,脸上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要不是心电图的跳动曲线,和呼吸罩上的单薄水雾,林惊墨几乎感觉不到他的生机,她在玻璃外长久地看着,泪也无声地流着。
过去那几个月,他每次清晰的面对这个世界,盯着她的时候,都在想什么呢?
林惊墨回溯他的眼神,凝望自己的那双眼睛,冷郁的,阴戾的,宠溺的,讽刺的,热切的,深沉的,痛苦的,脊骨越来越沉,好像要被压碎那么沉。
他骨子里始终有极端的一面,置诸死地的后招也够狠,把自己当成人质,敲诈她的爱当赎金。
除了心甘情愿,他什么也不要。
而这个人就这么躺了叁天都还没醒。
林惊墨守了叁天,等他生命体征趋于平稳,第四天被转入普通病房,呼吸罩可以拿掉,但医生说如果他昏迷超过六天,就要考虑并发症问题,最严重……
最严重什么呢,林惊墨不愿意听,她好像把世界有意无意的屏蔽在她跟他之外,对所有的事情反应都迟钝且麻木,所以也很少有人来打扰她。
初二,林惊墨在病房里换了新鲜的花,一束绿玫瑰,就摆在床头,除此之外,还有两个红灯笼挂在电视墙两边。
她不要这里冰冷冷,所以不是医院,所以他只是睡了一大觉,迟早会醒来。
他的病房床很大,林惊墨坐在旁边给他念书,念完半小时到了饭点,但林惊墨不饿,这几天她一直处在胃噎着吃不下去东西的状态,勉强喝了点酸奶,等阿姨收拾完,她叫阿姨给她指甲钳,捞着程耀司的手剪指甲。
以前给他剪过一回,但程耀司人有时候也是有点贱,她认认真真干活,他动手动脚亲她,林惊墨躲的时候剪掉一小块肉,她看得呲牙咧嘴,程耀司跟没事人一样。
林惊墨记得自己当时吐槽他:“没让你演钢铁侠真是屈才了。”
想着想着眼眶红了,林惊墨把最后一个小拇指剪干净,收拾掉下来的指甲,包住扔掉,视线上移,静静地看。
除了瘦了点,他真的就好像睡着了。
吸一下鼻子,林惊墨脱掉鞋,小心翼翼上床,贴在他身边,没动他一点儿,蜷缩着,感受到他身上传过来的温热,浑浑噩噩,半梦半醒。
意识再次回笼不知道是几点,入眼还是他的条纹病服,姿势没变,眼一瞥输液瓶想着该不该换药,顿一下,心口开始起伏。
手上有沉沉的热,她被人牵着,手背上有突出的肌肤纹路触感,中间那一道,他掌心的疤。
怕影响他,林惊墨躺他身边的时候,从来不敢动他。
这么清晰的感觉驱散了所有低沉的覆在她身上的幽灵一样的恐惧,一股凉气灌喉,但又害怕是她睡着时的无意识行为,两种可能共同作用着,无法阻挡心跳的加快,她缓缓抬头,从他微敞的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