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二章 糟心事
韩老弟,我晓得你懒得跟他这样的疯狗计较,可他揪着你不放!”
“他弹劾我的折子已上了,而且连上两道,事已至此,就算他揪着不放我还能拿他怎样,总不能去找他吧。”
“找他自然不行,要是传出去那又成仗势欺人了。”文丰放下茶杯,想想又问道:“韩老弟,这两天你有没有托人去问问,他为何要揪着你不放?”
“实不相瞒,我没托人去问,不过有朋友帮着去打听过。”
“你那位朋友有没有打听到什么?”
韩秀峰苦笑道:“说出来大人一定会觉得好笑,他之所以弹劾我,一是因为新官上任总得闹出点动静,毕竟对他们这些御史言官而言,得罪人不怕,怕的是没名声;二是他穷困潦倒这些年,不赶席、不宴客,跟翰林院的同僚都不怎么走动,在京里几乎没朋友,我韩秀峰很可能是他这些年所见过的最大的官,他不弹劾我弹劾谁?”
“见过你,认得你,就弹劾你,这是什么道理!”文丰被搞得哭笑不得。
“他倒是想弹劾别人,可他不熟悉!就算风闻奏事,总得有风可捕、有影可捉!相比之下,弹劾我则容易多了,他不光晓得我在南苑疏浚河道海子,还晓得南苑郎中王千里曾是我的旧部,甚至晓得南苑苑丞丁柱不但跟我是同乡,也是我韩秀峰的妹夫。”
“看来老弟是命犯小人。”
“在咱们看来他是十足小人,可我寻思在他看来,这是公私分明。甚至在他眼里,我韩秀峰就是个大贪官。”
“像他那样的穷鬼,就是见不得别人好!”文丰放下茶杯,又义愤填膺地说:“韩老弟,我敢打赌,别看他现在装腔作势,搞得跟他的名字似的一身浩然正气,可过不了多久,该收不该收的他会照单全收,甚至会变本加厉的收。之前骂别人贪,那是因为他自个儿就算想贪也没得贪!”
“大人所言极是,仔细想想还真有这可能。”
“不是可能,是一定会。”文丰拍拍大腿,想想又问道:“韩老弟,前儿下午皇上不是召见过你吗,皇上有没有说什么?”
“皇上什么也没说,徐浩然上的那两道折子应该是被留中了,不过皇上没说什么,咱不能什么也不做。”
“这么说老弟上请罪折了?”
“上了,自请处分,恳请皇上将我交部议处,并请皇上将南苑郎中王千里,苑丞丁柱、余铁锁等人革职。”
“皇上恩准了吗?”
“皇上现在哪顾得上这些,正为换约的事烦心呢。”
文丰过来真正想打听的就是这个,禁不住问:“韩老弟,俄罗斯使臣已来京,英、佛等夷使臣什么时候来?”
想到庆贤在信中说过,眼前这位跟他家有些渊源,韩秀峰觉得没必要跟他隐瞒,忧心忡忡地说:“据秀峰所知,英佛两夷不但派使臣来了,而且派来了大小二十余只炮舰兵船,算算日子,这两日便能抵天津。”
“大小二十余只炮舰兵船,那有多少兵?”
“两千多。”
“两千兵还好,可不能再多了。”文丰稍稍松下口气,又紧盯着韩秀峰问:“那皇上究竟是何意,打不打算让英佛二夷使臣来京?”
这个问题真把韩秀峰给问住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干脆翻出公文,苦笑着念道:“三月二十九日,皇上谕令钦差大臣僧格林沁和直隶总督恒福,‘如夷船竟驶至天津海口,派委明干之员,迎到拦江沙外,与之理论,告以此间总听候上海消息。”
“万一西夷不听理论呢?”文丰下意识问。
“皇上说了,万一西夷不听理论,该委员即告以回明地方官代为请旨,令该夷在彼听候。”
韩秀峰顿了顿,接着念道:“四月十四日,皇上密谕钦差大臣僧格林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