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而是削薄又剪到耳后,细碎的刘海拢至眉骨前,清秀又不失干净利落。
最重要的是,剪完头发后,纪沧海的五官完完整整地露了出来,少年脸庞稚气,但眉眼已见清隽俊逸。
纪沧海仿佛不认识自己似地望着镜子,就在这时,有人在他身旁说:“你的眼睛真好看。”
纪沧海愣愣地转头,对上凌云帆带笑的眼眸,他听见凌云帆又道:“好像藏了星星。”
于是星星从纪沧海眼眸深处下坠,落在他胸膛,在他心尖砸出巨坑,在坑里肆意地生根发芽。
大爷扫着纪沧海脖颈处细碎的头发,乐呵呵一笑:“小娃娃,你这眼睛随你母亲吧?大爷我啊见多识广,一看就知道!”
纪沧海不知为何有些失神,喃喃:“随母亲……”
凌云帆笑道:“大爷原来你能正常说话啊。”
大爷:“嗬!见此踟蹰空断肠,我啥时说话不正常?”
凌云帆连忙:“正常,都正常,没有不正常,大爷,你剪的头发一如既往的好看,牛!”
大爷:“黄河之水天上来,您觉得好您再来!”
凌云帆拉起纪沧海:“一定一定,那大爷我们先走啦,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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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纪沧海一直拨弄着自己的头发,有些不自在。
凌云帆于是在他耳边念叨:“好看,特别好看。”
纪沧海露出了害羞的笑容,然后轻声:“不知道我妈妈会不会喜欢我的新发型。”
凌云帆:“肯定会喜欢的!”
纪沧海嗯了一声,脚步轻快。
两人在纪沧海的小区门口前分别,凌云帆晃荡晃荡回到家里,边脱鞋边喊:“妈,我回来了。”
凌妈妈在客厅里看电视,边举起遥控器调小音量边看向凌云帆:“儿子回来啦?嗯?你的篮球呢?出门时不是带着的吗?”
卧槽。凌云帆一拍脑袋:“忘在理发店了!我回去拿。”
凌云帆重新穿好鞋,一路小跑至理发店,虽然夜已深,但大爷没关门,摇着蒲扇等着他,还善意地笑他:“年纪轻轻,这么健忘。”
凌云帆拿回篮球,从大爷那薅了一根老冰棍,边吃边慢悠悠地往家里走去。
路过纪沧海所住的小区时,凌云帆习惯性地望了望花坛处。
昏暗的路灯落不进花坛后的阴影里,一眼看去,漆黑一片,空荡荡的并无人。
凌云帆叼着冰棒的木棍,心里念叨自己:深更半夜的,肯定没人啊,自己看啥呢。
可就在凌云帆抬腿要离开时,几声短促的抽噎哭泣传至他耳朵。
凌云帆猛地刹住脚步,屏息细听,却除了风吹树叶的飒飒声,再听不见其他声音。
有那么一瞬,凌云帆觉得自己是听错了,应该是猫叫或者其他什么声音。
但鬼使神差的,凌云帆没有离开,而是小心翼翼地朝着花坛走去。
在看到藏在花坛背面阴影处的人时,凌云帆惊得心跳都漏了一拍。
纪沧海双手环抱膝盖,整个人缩成一团坐靠在那,清冷的月辉坠进他眼角溢出的颗颗泪珠中,无声无息地滑落。
“纪沧海??大晚上的,你怎么坐这哭啊?”凌云帆连忙弯腰,觉得还是太高干脆半跪下来,扶住纪沧海的肩膀,“你怎么了啊?出什么事了吗?”
纪沧海眼睛通红眼皮微肿,看起来已经哭了好一阵。
他麻木地看向凌云帆,没有大哭大闹,眼底有着认清现实因此绝望的平静,他疲惫地开口,声音嘶哑:“她说的对,我不应该出生的……”
“什么啊?”凌云帆满头雾水,“谁说啊?”
纪沧海眼里滚出泪珠,整个人好似被水浇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