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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得直抖,我他妈还以为他在那撸,爬上去一看,就是在对着一张纸傻乐。”

    “真的假的?这小子什么时候讨到老婆了?”排长半信半疑,“回趟家捡了个老婆?”

    水牛也附和道:“谁知道呢,天天吹牛,说自己老婆有多漂亮。”

    陈今早早出了淋浴间,没听见这些话,听见了估计也只会得意地翘尾巴。

    他草草擦了擦头发,只披了件军装外套,跟刚才打牌的战友把钱算清楚之后,便靠在床头给弟弟写回信。

    陈今写信的习惯是先说一大段流水账,陈念生活上的所有事他都要管到,把他当小孩儿照顾,平时就爱跟他念念叨叨,搬到纸面上也是一样。

    “陈念念,天气越来越冷了,你睡觉的时候,记得把家里最厚的被子和毯子都一起盖上,尤其是绿色的那床,去年才做的,棉花软和。”

    “养猫挺好的,家里热闹,但也别养太多,等母猫生了,得把猫崽送人或者卖出去。”

    “我走之前腌的咸菜吃完了没?”

    “还有卧室窗户……”

    念叨完家常,陈今暗自砸么了一会儿,觉得这样不行。

    他跟他们家陈天天,现在可不只是兄弟的关系了,来回寄一次信不容易,怎么也得跟老婆说点体己话。

    于是他另起一段,郑重其事地写道:“哥也想你,乖乖。”

    哎,这就对了。

    陈今的字写得歪歪扭扭,还老容易提笔忘字,实在想不起来,他就探头到下铺去,问:“眼镜儿,夜不能寐的‘寐’字怎么写来着?”

    下铺是个戴眼镜的大学生,外号眼镜儿。他给陈今比划了半天,见他还是一头雾水,实在忍无可忍了,骂道:“你这木头家伙,没文化就别瞎用成语啊!”

    陈今嚼着烟头,含糊道:“行行行……知道了知道了。”

    他看了看自己写的话,皱眉思索片刻,把上一行划掉了,又想了想,干脆把这页信纸团成团,拿了张新的,从头开始写。

    ……

    排长走进营房,喊了一声:“都别歇了,骨头都歇懒了,叫到名字的出侦察任务。”

    陈今被叫到了。他掐了烟,把写了一半的信压在枕头底下,和打牌赢的钱放在一起,然后到处找他的皮带。

    雪停了,但温度更低了。

    一望无际的雪原透着肃杀的气息,天放晴以后,白到纯粹的雪粒反着光,看久了容易眼眶发涩。

    陈今背着步枪,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留下的一串脚印,忽然福至心灵,想等出完任务回去了,在信里添一段话。

    “陈念念,雪地里分不清方向,我就想到我们小时候,衣服破破烂烂的,脸上也脏,街上总有人看我们。你不喜欢被当成没家的小孩儿,就拉着我的手,特别信任地闭上眼睛,还说就算这样也不会摔倒。”

    “我现在就跟你小时候那样,想着你,就觉得不会失去方向感,家的方向一直在前边呢。”

    “你好好的,等着我回家。”

    陈今眯起眼睛,看向太阳那一圈模糊的轮廓,心想,就算这辈子只能当个穷光蛋又如何,他已经拥有了多少钱都换不来的宝贝。

    宝宝挑的那一大袋曲奇饼干,果然如程问音所预料的,靠他自己根本吃不完,从去年吃到了今年,还在执著地啃。

    齐砚行抱着他画画,本来是想让他多锻炼动手能力,结果父子俩画着画着,不知怎么就变成了齐砚行拿着笔,宝宝在旁边指挥他,要一只鸭子,两只鸭子,很多只鸭子。

    宝宝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画画,一边用门牙啃饼干,脸蛋上早就沾满了饼干屑。

    齐砚行画了快一整张纸的小鸭子,放下笔,抬着膝盖颠了颠宝宝,逗他:“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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