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辽知道楚燃失踪到赶回家，只用了三个小时。

    可是不管他回来的速度多快，家里还是只余下一片空荡，客厅里那只下等虫跪着傻傻的又不安的等待着廖辽。

    “雄主他……他不见了，前天晚上出去看病回来，今天早上我想给雄主冲药……就，就不见了……”止凡刚开始还只是很拘谨的说，说着说着就掉下眼泪。

    廖辽的脑子阵阵作痛，他咬着牙，一字一句问：“昨天雄主去的哪个医院？”

    止凡跪着，不抬头，低头抹着眼泪：“首都医院，最大的医院，雄主昨天告诉我了。”

    廖辽没去管那个怯懦的下等虫，脚步很快的掠过他就离开了。

    空荡的客厅，又只剩下止凡跪着，要是廖辽仔细看他就会发现，止凡布满泪水的脸上神色很平静。

    止凡张开自己攥着的手，是一枚黄宝石耳环。

    他骗了雌君，他知道雄主昨天并不是去首都医院。

    止凡很自私，他当然不想失去雄主，他也不笨，雄主和雌君都太过于看轻他，看轻到不屑于在他面前伪装。

    止凡在雄主晚上第二次出门时就明白他大概不会回来。

    那时候雄主以为没惊动他，悄悄的下床，离开。止凡背对着雄主，其实已经睁开了眼睛。

    止凡天生懂得选择，能够爬出贫民窟的，怎么可能会像楚燃想的那么单纯。

    所以止凡闭着眼睛，悄无声息的躺着，准备在楚燃打开门的时候，拦住他。

    一个雌虫怎么样也比雄虫强悍。

    怎么还没动静？止凡闭着眼，冷静的想，他的身体在被子里紧绷着，时刻准备着暴起擒住楚燃。

    窸窸窣窣，是衣服摩挲的声音，雄主从衣服里拿出了什么。

    哒哒哒，是轻轻的脚步，是雄主放缓的声音。

    雄主怎么往自己这边过来了？止凡疑惑的辨别着楚燃的动作，往自己这边靠近。

    突然，止凡的脸被楚燃触碰了一下，他听到雄主的叹息，和那句“再见。”

    止凡不懂为什么，他不懂为什么雄主逃离之前回身触摸的一瞬间，不懂自己为什么没在开门时阻拦住雄主。

    止凡只是听着，听着门开的轻微响动，听着雄主仓皇的脚步，听着一切归于平静。

    止凡睁开眼，他愣愣的坐起来，他明白雄主为什么会回头了。

    桌子前放着一枚熠熠生辉的耳环，里面镶嵌着颗小小的黄宝石。

    止凡不认识这耳环，但是他知道这是雄主送给他的礼物。

    楚燃从不失约。

    止凡攥着耳环，有些茫然的想，值得吗，为什么要离开呢？雄主不是得到了廖辽将军所有资产吗，为什么要放弃这些呢？

    止凡把耳环藏到了枕头下，又躺了下来，他想到白天时楚燃问他的话，楚燃问他，想不想离开这。

    那时候止凡还是摇头，他不明白楚燃为什么对这个问题这么执着。

    那时候太阳快下山了，余晖是有些暗红的，撒在楚燃那张苍白的过分的脸上，像是血光。

    楚燃说话的声音好轻：“止凡，你知道吗，人类相信灵魂是没有拘束的。你相信灵魂吗？止凡，这不是个好地方，这是个伤心地。”

    止凡不明白，他沉默。

    在他看来，这就是最好的，他拥有楚燃这样别的雌虫想也不敢想的雄主，还有一个不会折磨虫的雌君，家里只有自己一个雌奴，这就是最好的生活。

    可是止凡知道楚燃并不快乐，多少次他端着盘子将牛奶端给雄主时，雄主的目光都落在窗外。

    这是楚燃的选择，止凡该怎么去扼杀它。

    那个夜晚，止凡终于还是闭上眼睛，枕着耳环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