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燃带着廖辽见了医生，可是没想到医生竟然让廖辽出去，和他先交谈了起来。

    “楚先生，你们之间有没有一个节点很剧烈的爆发？还是一开始你们的婚姻就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呢？”那个笑眯眯的医生，这样问，轻易的就勾起了楚燃的回忆。

    当然有，楚燃想，他们之间不仅仅是有段时间歇斯底里的争吵的，他们一开始就充满问题，只是有段时间尤为激烈。

    那是一段太难受的时光了，楚燃那时候和廖辽是互相最了解对方的人。所以每次争吵，他们专挑对方所有隐秘而渴望不为人知的痛处来当做武器。

    说出的每一句话可能都没有它原本的意义，他们互相伤害，明明那时候楚燃和廖辽是最希望对方好的人，可是最后却也是他们自己互相让对方鲜血淋漓。

    楚燃厌烦于廖辽喋喋不休的追问，和强硬留下他在家甚至用上锁链的手段。

    准确来说，楚燃只是厌烦了这种失控的人生。

    廖辽像是蜘蛛网，楚燃是里面他逮捕了的猎物，早已经被判了死刑，密不透风的围捕他。

    矛盾似乎一瞬间爆发，从此楚燃和廖辽，开始互相折磨。他们彼此互相撕扯对方最疼痛的地方，仿佛只要对方受伤，就可以取得胜利。

    当时那种伤害廖辽的方式让楚燃感觉到自己已经完全掌控了自己的人生。

    恰好是这种感觉，让楚燃着迷。

    “我做错了，那时候。”楚燃对着医生，藏不住心里的负罪感，他想，在无法沟通时候，自己其实也选择了做一个肆意伤害别人的卑劣的人。

    “那最后，你们是怎么解决的呢？”医生聆听着，只是问了楚燃一句。

    怎么解决的呢，那时候？

    这样的战争，在楚燃试图到房间里搬走自己的东西时候戛然而止。

    那天还很冷，楚燃沉默的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箱，廖辽阻拦不了，他开始尖厉的喊起来。

    他把手链拷在楚燃的手上，可是楚燃不在乎，他还是收拾着东西，他对廖辽说如果不解开，自己就要把手砍断。

    那时候楚燃还是没有对着廖辽妥协。

    廖辽怕了，他怕楚燃真的绝决到再死一次，所以他解开了，只能毫无办法的坐在地上看楚燃充耳未闻他说出的那些哀求的话，看着楚燃一直在收拾东西。

    “雄主！”廖辽在楚燃转身离开时候，很激利的喊叫了一声，“别走。”

    那时候楚燃已经站在了门口。

    楚燃不想回头，他对自己说不要回头。

    可是终究，他还是回了头。

    廖辽那时候爬到窗台，窗户大开，他正对楚燃看，眼睛通红的储着眼泪，手里抓着一管药剂。

    楚燃知道，那药剂是一管精神毒素。

    廖辽那时候的唇色青紫，楚燃不知道他是冻的还是紧张的。楚燃看着他，甚至都不知道他会不会真的注射毒药然后跳下去。

    无力和从前的时光汇成一条河流，在这样的寒风呼啸里，把楚燃吞没。

    如果他走，或许可以摆脱廖辽了。

    楚燃看着廖辽，这几日彼此的互相折磨，加上廖辽几乎整夜整夜没睡，他的脸消瘦的很快，小小的脸上几乎只有一双眼睛，闪着痛楚的光。

    楚燃沉默的站立在门口。

    廖辽也在窗台上没有动。

    他们彼此遥遥相望，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胁迫谁。

    楚燃的手甚至搭上了把手，可是他捏紧了好几分钟，又松开。

    楚燃明白，那是一生妥协的开端，可他更恨自己无法一走了之 。

    楚燃回过身，放下行李，把廖辽从窗台横抱下来，那一刻所有的时光和伤害涌上来，楚燃明白那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