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
时偏头朝巷尾看了一眼。
只是淡淡一瞥,看到紧闭的大门,她很快转过头,和打瞌睡的喜安回家歇息。
大年初三这天,崔净空扮成李熙,脸上不羞不臊,以受邀约的夫子身份提前上门。
正月相见,必然要拜贺新年,冯喜安虽然不乐意,还是干脆地给他叩头施礼。
假夫子真亲爹的崔净空也毫不吝啬,依照本地习俗,递给她一串红绳穿起的压岁钱。
喜安不知该不该收,冯玉贞瞧见他这意外阔绰的一手,有些惊异,推脱道:“喜安拜您为师,过年磕头是应该的。”
李熙不置可否,他来得早了,饭菜才准备到一半,冯玉贞请他和喜安于外面坐一会,稍等片刻。
谁知晓这李熙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冯玉贞正看着锅炉烧开水,这人走近,脚挨地却没有声响。
崔净空垂下眼,视线落在她露出的一截素白的颈上,忽而出声:“夫人,可有什么在下帮得上的?”
温热、潮湿的气流好似贴在耳尖上,冯玉贞的身子酥麻了半边,如同惊起的雀鸟,她匆匆扭过身,隔着不过两拳距离,猝不及防与男人面对面,眼对眼。
第91章 识破
男人的眼睛闪灼灼的,冯玉贞后腰贴着灶台,一手在后支着身子,一时谁都没有出声,只听到锅里咕嘟咕嘟的开水声。
冯玉贞只慌乱片刻,抬手摸了摸鬓角,继而低垂下头,姿态竟有些羞赧,出言道:“厨房向来是女人家的地界儿,先生怎么好下手?”
她稳下神,身子往旁一偏,稍稍前倾,眸子朝他身后望去,没看到方才还坐在板凳上的女儿,疑惑道:“安安呢?一会儿没看住,跑哪儿去了?”
太近了。
近到她只要伸出一对白胳膊便能搭上他的肩头,近到这人唇角的红痣又不知羞地向他招摇,身上的香气浮动着勾缠上他的衣领。
她却状似未察,用水润的、好似含着两团潮湿雾气的眼睛盯瞧他,软唇张开一条深红的缝隙,催他赶快回复。
崔净空嗓子眼里发干,跟整日未曾饮下一滴水似的,冬日的屋里热得过分,他被这双眼睛看得胸口跟揣了个兔子似的,这回竟成了率先逃开对方视线的那个。
冯玉贞只看到李熙脚下移步,攥拳于面前,轻咳一声,清了清带着哑意的嗓音:“好像是去送什么物件了。”
周大娘家中的竹篾昨日刮破了,遂来借了一遭,大抵今日又要用,冯喜安便从院子里拽出来借她。
这也算恰好支开了孩子,好证明这几日盘旋在心头的猜测。
冯玉贞扭过身,裹着两层细棉布,将锅里的热水灌满壶,嘴上道:“既然先生坚持,不若帮我洗洗菜罢?”
“好。”李熙颔首,冯玉贞将一把茼蒿和小葱递到他手上,下巴颏儿朝着一旁的水缸里扬了扬:“瓢在缸里,舀上几瓢水,放在盆里洗就好。”
李熙言听计从,以防沾湿,自然要挽起衣袖,他却并未如常人一般径直推至小臂,反倒背过身,谨慎地只露到手腕以下。
冯玉贞本就留意在他身上,见这人行为异常,遮遮掩掩,眼底的疑色越积越浓。
再回想起刚刚递给他菜时,指节被男人腕上不知什么物件猛地硌住的熟悉触感,本来两三分的猜疑也被凿实了七八分。
借着蹲下撺柴的功夫,冯玉贞此刻的心绪也如同高涨的火苗,她恼火极了,倘若李熙真是崔净空,顶着一张南辕北辙的脸,必定也是用了类似严烨一样的易容之术。
现在回头一想,恰好在寻不到夫子教习喜安时,这个所谓的远亲秀才适时出现,时机太过凑巧,宛若及时雨一般,只是当时的她心急,这才没洞察出其中的破绽。
她直起身,男人十分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