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少人路过南京还要专往那里去扎一扎。听说那些姑娘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你倒说人是胭脂俗粉,你眼睛都要长到头顶去了。”
“琴棋书画……”席泠有些不以为意,“不过是掏男人腰包的手段,男人也不过是为了帐里那一点快活,何必弄得那么麻烦,借风拟月遮遮掩掩,反倒糟蹋了诗书……”
说话间,他的眼游在箫娘腮畔,盯着她软嫩嫩的一只耳垂和圆润的腮的弧线。箫娘觉得他的目光像条细细的蛇,温热地在她脸上爬行。她有些不自在,这实在不该是孤男寡女该谈论的话题,何况他还说得这样直白!
她不好接口了,暗暗把脸偏一偏,躲他的眼。
席泠的笑意却转得有些意有所指了,“除了她们,你还有什么好法子管我,说来听听。”
不知怎的,箫娘就是觉得他是指她,不往河边去,跟前可不就只自己一个女人嚜……
她为这揣度四分恼、三分恨、还有两分羞,难明的,又有一分欢喜。为了掩饰这种种复杂的情绪,她狠剜他一眼,手往炕桌上重重敲了两下,“少不得我操劳,给你讨媳妇!你争气点么,早些谋个稳固官职!”
兀的敲散了席泠那点心猿意马,连他的眼中的流欲也敲散,一瞬间,他又是那副山寒水冷的骨头,对她退回到原来那种清冽的温柔。
谈锋又转回到名利仕途,短暂的悸动如同南京短暂的春雨,也终归是散了。
月色又蒙来,天入黄昏,箫娘回转听松园,见仇九晋的马车停在门下,她忙赶到正屋,却见门户紧闭,廊下灯笼摇曳。外屋窗纱隐隐晕着烛火,也晕开一缕细细的嬉笑声。
箫娘稍顿绣鞋,倾耳分辨那声音。是丫头软玉的,其间还夹着仇九晋漫不经心的两声笑。她悄么走到窗户底下,透过隐隐窗纱往里窥——
榻上两个朦胧的影重叠着,软玉倒在底下,穿着荔枝色掩襟短褂,衣摆被抽出来一片,衣襟歪一片,露一块银红的肚兜。仇九晋的手在她满身乱爬,穿得倒还齐整,想来还未入巷。
见此情状,箫娘垫着脚尖去往空着的东厢房。等来丫头点灯,她坐在床沿上因问起:“爷什么时辰来的?”
丫头心里抖一抖,有些惧怕,可又想她也不过是个外宅,追根究底,大家一样的奴婢,没个高低,有何可惧的?
便直言相告:“爷天快黑时来的,因没寻见奶奶,叫摆饭吃,软玉就跟前去伺候了。”
“噢。”箫娘反着胳膊把铺上的锦褥轻轻拂一拂,轻而易举拂去了一点久无人住的尘埃,“那屋子今夜就让给他们,我睡这里,你去打盆水来,我洗脚。”
丫头转背出去,临门扭头窥窥她,见她面色如常,在散着淡淡霉味儿与水沉香的锦绣屋子里,她不以为然地轻哼起了一段昆腔。
第33章 四回顾 (三)
次日一早, 晨曦入帐,在箫娘眼皮子前晃一晃,将她晃醒。
翻个身, 就见仇九晋衣袍整齐地坐在床沿,光晕了他整张脸, 瞧不清表情, 只是声音很平静,甚至温柔,“醒了?怎的睡在这里?”
说话间,他环住箫娘的腰,将她兜起来, 欹在怀里轻轻拍她的背。箫娘总算瞧清了他的脸,带着如常的笑颜。箫娘也十分恬静地笑笑, 抻个懒腰,“你这就要走了?”
“衙门里有事情, 赶着去。”他拂开她睡散的发,把她慵懒的眼皮子亲一亲,“昨日下晌哪里去了?我回来却不见你。”
箫娘顺势枕在他肩头, 眼睛盯着他身后那绮窗上一缕晨光, “昨日陶家绿蟾请我去说话, 她么, 你晓得,家里就她一位姑娘,没个姊妹, 闲得没趣, 总爱叫我。”
她话里的真假, 仇九晋无从追究。他抚抚她的背, 偏要把本该避忌的话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