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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辑(1989-1998)
   被一种无法控诉所控制

    从脱了脂的牛奶中

    滞留于屋檐的雨滴

    在几条大河同时封冻的河岸上

    撞开过几代家门的果实

    满院都是

    每一阵风劫掠梳齿一次

    做床,接过另一只奶嘴

    可做头饰的鼠牙,一股老味儿

    水在井下经过时

    他们将成为被牺牲的田野的一部分

    她们不一定要到非洲去

    船上的人,全都木然站立

    他们捐出了童年

    他们不划,他们不划

    只有土地和运谷子的人知道

    它们在逃避中形成,而它们留驻了土地

    顶着杏花

    互编发辫,四位姑娘

    再变为酵母的,在地下

    为了土地,在这双脚下受了伤

    他们留下的词,是穿透水泥的精子——

    枝上的樱桃,不用

    —一数净,惟有与母亲

    现在,好像只是寂静

    教你死的人,已经死了

    比在卵巢中有一对铃

    秋梨按旧谱相撞,曾

    有人截住它,串为词

    瞬间,鞋里的沙子已全部来自大海

    越过一片平房屋脊,四合院的

    谁说有两朵明天的云,曾拥抱在河岸

    挥之不去

    越是远离麦地,便越是孤独

    掌心的零钱,散于桌上

    留下孤独

    四棵凄凉的树就种在这里

    又漏掉更多的欣喜

    温暖呵,依旧是温暖

    朝向先人朝晨洗面的方向

    胡同里磨刀人的吆喝声传来

    收入抽屉,十只金碗碰响额头

    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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