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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溺我溺
推门而入,却见丹妘被绳索绑在水车上,随着高大的木制水车滚动翻转,身体像轻飘飘的风车在最低位时淹没在深池中,再随之拉扯着转到高空中。

    那道柔弱的身影浑身是水迹,一张脸早已惨白,口鼻不断被水淹没,难以呼吸,但仍旧低眉顺眼,安静得几乎死了一般。

    尤邈怔住,难以想象人间的刑罚如此残忍。

    他当然想象不到,青楼女子都是待价而沽的卖品,鞭打用的是特制的软鞭,掌掴也不能留下印子,怕影响了卖相。而水刑便是诸多风月场所最常用的惩戒手段,因其不会给倡女身上留下痕迹,却也足够残忍可怖。

    他立刻施法停住了水车,飞身将人捞了下来。她轻飘飘地落在他怀中,身体不似那夜暖热,冰冷彻骨。在被他救下时,丹妘睁开眼难掩讶异,开口很是滞涩:“公子不必管我,不过是寻常责罚,丹妘无事。”

    她明明在发抖,语气却是习以为常。

    “为何罚你?”

    丹妘摇头不语,柔柔一笑。

    “公子放下我罢,待会就来人了。”丹妘提醒道,尤邈还有些不解,却见门被打开,几个凶神恶煞的龟公鱼贯而入。

    “贱蹄子,不是要替清蕊受刑,怎得又偷奸耍滑?”龟公骂骂咧咧进来。

    原来这里不是无人看守,而是水车上绑了铁铃,只要未到时辰,水车但凡一停,铃铛便会被拉响,外头看守的人便会知晓。

    “我放她下来,要她伺候我,你们可以滚了吗?”尤邈抱着人,丢出几锭金子砸去,龟公记得他,是之前那位财大气粗的客人,登时换了一副讨好的脸色,连连称是,“奴立马端姜汤来给丹妘暖暖身子,或者奴带她下去沐浴一番,再给公子送……”

    “滚。”尤邈厌烦道。

    “是。”龟公讪笑着退下。

    丹妘缩在尤邈怀中,水灵灵的眸子并没有任何波动。

    “你的住所在何处?”尤邈问道。

    丹妘轻声回了,尤邈便抱着人踢开雕花楠木门,将人带回她的房中。

    柳心楼内夜夜笙歌,倡女们的伤痛却无人管顾,就好比此刻兰胭已咬着帕子忍了半个时辰,姣好的面容上覆满冷汗,几乎辨不出血色,待娴玉给她施完针上完药,她已是气若游丝。

    柳心楼的生意如火如荼,染上重病的倡女便会越来越多,寻常大夫根本不肯给这些倡女医治,嫌她们脏,唯有娴玉愿意救她们。

    兰胭便是才被丈夫卖进来的,不过半月便染了花柳病,痛苦不堪。娴玉见她痛苦,亦是不忍,轻手轻脚地给她盖上薄被,叮嘱她好好休息。

    娴玉还要去瞧瞧丹妘,她最为放心不下的便是丹妘,那个温顺的女子总是受最重的伤,私下里自行医治。娴玉本是不同意病患自行医治,但未曾想丹妘却在医术上很有几分见解,赠她的医术药方,甚至有些她未曾涉及的。

    但等她轻车熟路地走近丹妘房间,正待推门,却见方才救过她的青年亲密地环抱住丹妘,不知在做些什么。

    她猛地退后,腾然而起的便是愤怒,因被救对尤邈产生的好感刹那间荡然无存。

    又一个衣冠禽兽。娴玉捏紧了手中医书,她记得每一个倡女身上的伤,来青楼的每一个男人都令她厌恶,她只怜惜那些倡女。

    娴玉忍了忍,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在丹妘的窗台上留下字条悄声离开。

    门内,丹妘已沐浴完毕,尤邈将她抱在怀中,给她喂了枚丹药,闭眼感受她的身体温暖起来。

    “公子可要我服侍?”丹妘轻声道。

    尤邈摇摇头,松开手:“你做你想做的便是。”他也不是为了同她欢好而来,只是因为他说了要来寻她,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丹妘便起身坐在书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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