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新坟
只伺候我一人,你还想让她去陪谁?”尤邈不耐烦地推开门,抽出荷包随意扔了一地金子,丁娘立刻弯腰,谄媚道:“是贵人您来了,是奴疏忽了,这就让丹妘来陪您。”
“退下。”尤邈扶起丹妘,她白皙的面孔上没有指痕,只是微微有些红意,稍稍抬眸瞧了他一眼,温和得很。
但尤邈觉得那眼里少了些东西,或许从一开始就没见过她的眼里出现过那种东西——感激。
人走了,将地上的金子一枚不落地捡干净了。
外头欢声笑语,这里死了个人都无人问津。
尤邈看着丹妘理好兰胭的衣衫,吃力地准备背起她。
“我送你。”他终究看不过眼,一挥手,人便随他一起消失在原地。
再回过神来之时,他们已到了郊外,尤邈单手举着一方棺木,重重将它放下,轰隆一声闷响,棺门微开,丹妘瞧见兰胭安安静静躺在木棺之中,现下只差新土掩埋。
尤邈留心注意丹妘的眼睛,有惊讶但仍旧没有感激。
“多谢公子。”她客客气气道,跪下去徒手捧起泥土往棺木上埋。
尤邈打了个响指,她便站了起来,那土已埋好,碑已刻好。
“你怎么动不动就跪下。”尤邈有些瞧不起。
丹妘柔声道:“死者为大,尊敬些无妨”
尤邈却突然笑起来,荒冷的郊外,即便是夏夜,月亮也显得如此阴森,远处树上的寒鸦被他突兀的笑声惊飞,丹妘却无动于衷。
尤邈挑眉看她:“意思是你跪的都是死者?”
“生与死又有何区别?”丹妘微笑道,“公子还能变出香烛纸钱来吗?丹妘先谢过公子。”
“你倒是一点也不客气。”尤邈如她所愿变出纸钱香烛,看人一本正经地开始洒纸钱,“你也真不怕我。”
丹妘笑笑不语,在兰胭坟头敬了香,口中念道:“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
尤邈静静听她念心经,看她身上还穿着水红的襦裙,打扮得花枝招展,可却跪在这样荒凉的坟前虔诚地念心经,试图超度兰胭。
太奇怪了,这个凡人,不畏妖魔却又敬畏鬼神。
她脸上没什么悲伤之意,却重重地给兰胭嗑了三个头,而后起身自顾自地往回走。
“你去哪儿?”尤邈眯了眯眼。
丹妘回头,疑惑道,“回柳心楼,公子不同行吗?”
尤邈再度被她逗笑。
有趣,真的有趣。方才施法而来,现下她便自觉要徒步回去。
“走罢。”正巧他有的是时间,同她散散步也无妨。
二人并肩而行,身后孤零零的新坟不断远去。
夏夜的风吹在身上,谈不上多么舒服,四周都是些静立的高树,照着月影更显阴森。
尤邈抬头,看这明晃晃、冷冰冰的月亮,袖子却忽然被人拽住了。
他疑惑转头,丹妘停了下来,拉着他刮烂的袖口:“公子的衣袖,想是抬棺之时刮破了。”
她低下头,拉着他的衣袖,从袖口里摸出了针线,认真地给他缝补。
“你为何随身带针线?”其实这件衣裳破了扔了便是,但尤邈此刻并不想如此,看她低头安静的眉眼,她温柔地捧着他的手臂,一针一线给他缝上衣袖。
被人小心翼翼对待的感觉,尤邈从未感受过,尽管丹妘此刻不过是在做寻常的针线活,他依旧觉得有些隐秘的高兴。
“总有用处。”漆黑的袍袖很快看不出破损,丹妘收起针线,没有告诉他是兰胭总要给孩子缝衣服,所以她随身给兰胭备下的。
但以后这些针线大抵是无用了。
到柳心楼下之时,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