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番外)
,下意识伸手施法去拦,才将将抬手,却见魔剑震动,爆发出巨大的血红光芒,只堪堪停在菩萨身前一尺,不得往前。
“这是谁的剑?”司命下意识问道。
这位秉性温柔的菩萨回首道:“是谁的剑,不重要。”
她终于回头,持着那枝菡萏起身,一步一步往剑身而去,魔剑抵不过她滔天的佛印威压,血红的光像溃散的涟漪一般缓缓荡开,她一步步往前,剑光却触不到她雪白的裙裾。
咔嚓的声响微动,这把千疮百孔的剑再度碎裂开来。
长剑翻转,剑锋已偏,不得已收回尖锐的朝向,无力地往地下一刺。
“菩萨且住!那剑已有剑灵,何不”
司命微微皱眉劝道,却已然太迟。
观音停下了脚步,那把魔剑却如方才的古籍一般轻轻化作齑粉,她握着菡萏缓缓启唇:“去罢。”
柳树之下,如烟一般飘散的齑粉看得司命有些怅然,她想起那位满口主人的剑灵,多次挡在斐孤身前救他于垂危之时,在此刻竟一声不吭,没有半点还手之力地轻轻消散了。
司命望向那位神色温柔的菩萨,她难得见识到这位菩萨的法力何等强大。
传闻西天诸佛中,这位观自在菩萨法力久已成佛,功德无量,更是法力通天,就连如来也得给她叁分薄面。
司命并未见过这位菩萨战斗时的模样,以大慈大悲着称的观自在菩萨多于人世辗转,度化众生,想来是难得见她斗法的。
“这剑的主人与菩萨是旧识?”司命想,何至于此呢?一把残破不堪的剑,一个毫无生气的剑灵,还能掀起什么波澜呢?
观音摇摇头:“算不得什么旧识,不过是一只魔罢了。”
那齑粉散于她裙边,没能留住她一点多余的目光,也不曾沾染她半点衣裙。
她走到司命身前,道:“当日你驱傀儡于南海向我求救,我未能救你。而这把不该存在的剑却也算是我害了你。”
“怎会呢?菩萨不必放在心上,我明白那自有菩萨的道理。”
观音却笑:“你不明白,不救能有什么道理?不是不想救,便是不能救。”
司命一怔:“如菩萨这般法力通天,还有不能之事?”
观音的目光柔柔地落在司命面孔上:“这诸天神佛哪个不是法力通天?不能之事却也数不胜数。”
这语气平静且淡漠,司命听了却像淋了一场秋雨,丝丝缕缕,沁伤人心。
“司命,你忘了,从前你对我说万法依天命而行。”
司命想起上万年前的模糊对白,应道:“是。”
“那便是如此,纵有通天之能,亦不能肆意妄为。”
观音微微转身,再度坐于柳树下,好似方才轻易毁去一把魔剑,诛灭一位剑灵只是无关紧要的插曲。
“我听闻,昔年也有一位魔以阴血阵逼上西天?”
“不错。”观音答道,“你看了那本魔典?”
“草草翻阅过。万年前我在人间历练之时也曾看过一本古籍记载,有位妖魔为了凡人妻子的容貌闯袅谷夺不寐芝,令我印象深刻,觉得何其可笑,如今想来好似是同一人。”
观音持着菡萏,拨弄它未开的花叶,安静垂下的眼睫柔如春雨,答道:“确实可笑。”
“我不明白那只魔为何那么执着,就好似我如今仍旧不解斐孤为何如此执着,竟也重蹈覆辙。”
“嗯。”
“敢问菩萨,那只魔也是为了他死去的妻子闯仙界吗?”
观音手指一顿:“或许是为了他眼中的幻象。”
司命点头道:“一只魔为了凡人竟敢闯西天,何其疯狂,那凡人便是他的执念。”
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