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节
樊长玉明白,现在就算她和唐培义合力,也不是长信王的对手。
她实在是太累了,几乎快连陌刀都挥不动,这么耗下去,必然是长信王率先拿下他们。
她将目光放到了一名驾马前来帮长信王的崇州小将身上,突然发难朝那小将冲了去。
小将发现樊长玉的意图,忙提枪去刺,却被樊长玉拽住他的枪柄一把拖下了马背,樊长玉一手攀着马鞍,在战马飞驰时翻上马背,趁长信王堵杀唐培义时,寻着间隙横劈了一刀过去。
长信王险险躲过,再要来追樊长玉,奈何两条腿追不上四条腿,而得了樊长玉眼神示意的唐培义,也赶紧往回撤。
其他来援的崇州小将赶到跟前时,长信王夺了一匹马便去追樊长玉。
樊长玉整个身子都伏在马背上,不应战,只一味地引着长信王跑。
她喘得比坐下那匹狂奔的战马还要厉害,试图先引着长信王兜两圈,恢复体力后再战。
长信王似乎发现了她的意图,直接取了马背上的大弓,搭起白羽箭便朝着樊长玉射去。
感受到那箭镞贴着头皮嗖嗖飞过,樊长玉真有种今天怕是要把这条命交代在这里了的错觉,只能尽量俯低身子。
射不中人,长信王转而去射樊长玉坐下那匹战马。
马腿中箭嘶鸣一声跪倒下去时,樊长玉摔在地上,陌刀掉落在一旁,只顾大口喘气,似再无反抗之力。
长信王狮头矛抵住樊长玉脖颈,没瞧见她的喉结,眉头狠狠一皱:“是个女儿家?”
樊长玉满脸疲态,不说话。
他用矛头从樊长玉肋下的胸甲穿了进去,似想把人挑到马背上带走。
怎料一把揪住樊长玉的衣领,欲把她倒挂在马鞍前带走时,樊长玉却突然发难,她拔出藏在护腕底下的剔骨刀,从长信王没有甲胄防护的腋下送了进去。
得亏她是个杀猪的,剔骨分肉,对腋下哪些地方是骨头,哪些地方是筋膜和软骨一清二楚。
那一刀,直接没到刀柄处,都没碰到任何抵挡。
“你……”长信王看着顷刻间就被鲜血濡湿的大半个衣袖,再看向樊长玉时,几乎已说不出话来。
他死抿着涌上喉间的鲜血,拔出短剑刺向樊长玉脖颈。
樊长玉胸甲还被串在长信王的狮头矛上,根本避不开,只能徒手去抓那锋利的剑身,握紧让长信王没法再往自己颈侧压下。
这就是一场豪赌,赌是长信王先因为肋下刺进去的那把刀毙命,还是她先因体力不支和疼痛松手,命丧剑下。
樊长玉眼前都因剧痛和鲜血的流失而出现重影了,汗水顺着她额角流下,就在她坚持不住快要松手时,跟前的长信王忽而整个人一颤,强忍在喉间的那口鲜血也喷了出来。
一支白羽箭从他胸前穿心而过,三角形的箭头甚至刺破了他前胸的山文甲,露出一个血淋淋的箭尖来。
长信王从马背上栽倒时,樊长玉因胸甲还串在他的狮头矛上,双手被剑刃割破剧痛不已,一时间也解不开,便被一并带下了马背去。
却也在这摔下去的瞬间,看到了远处马背上持弓而立的人。
对方脸上有一道从鼻梁横过左脸的狰狞刀疤,右眼被罩住,仿佛是那道疤往上是一直延伸至他右眼的。
樊长玉认得那人,之前她险些被山匪溺死在冰冷的湖水里,就是他救了自己。
她在坠落时,对面的人已催马疾驰过来,明明是处处都是厮杀的战场,但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只有他驾马而来踏起的尘土。
刀锋从她胸甲上划过,狮头矛掉落在地,而她被人一把揽上了马背。
后背贴上那人胸膛时,樊长玉便叫出了他的名字:“言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