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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发现他斜倚着沙发靠背,手臂仍抱在胸前,阖着双眼,已经睡着了。
于是话被我咽了回去,像咽下一口恬淡的温水。
我在黑暗里站了一会儿,用烟灰缸压住桌子上在夜风中簌簌翻飞的歌词本,拉上侧窗的窗帘,呼吸放轻,怕惊扰了蛰伏在他眉梢的月光。
“这很难说,信你爱的比我多
心在梦游,孤单升空成烟火
留恋人间为你,一念红尘破
窃喜,笨拙,烦请放过我
Hey,你是谁的花朵
我是一片天鹅绒,就等你降落”
这真有趣。我想,我还没对一个人产生过这样的感情,每看他一眼,都像是重新喜欢上他似的。
第 70 章
我把一首歌唱了四十来遍,一旦出错卡壳就在本子上做个记号,重来时着重练习那个段落,循环往复,明明打心里是不愿磨洋工的,盯着题词本的眼睛却几次三番背离意志,瞭向了隔音玻璃之外。
我和宫隽夜被录音室的灯光划作两个世界,看着他坐在那里毫无形象的打瞌睡,竟会让我有种异常安心的感觉。
要么浅薄的为了他睡相好看,要么是知道他在,就觉得可以全情投入,踏实做事。思想上分秒钟倒退回小孩,仿佛还在想要人陪的年纪。
不成,这都几点了。
我回头看了看墙上跳动着红色数字的电子时钟,结合着嗓子和眼皮的干涩程度,时间已过午夜,对面楼下的夜店都快打烊,一簇一簇涌出来的都是散场的人,仄仄的街道里车灯乱晃。
再转过脸的时候,发现他醒了,我听不见他发出的声音,只见眉头拢得紧紧,取了桌上的柠檬茶喝了一口才舒展开来,半张脸被拿罐子的手遮挡住,唯有一双眼睛望着我。
我摘了耳机,关掉录音室的设备和灯,身上的颜色就和他一般样了。
“弄完了?”
他活动了一下颈肩咔嚓作响的关节,眼神还不清明,一看就没睡饱,我喝了水才说得出话,“困了,这么下去也没效率,明天再说。”
可是俩人都乏成这样了,总不能在录音棚里打地铺吧。
想来我一个人凑合睡沙发怎么都好说,要让我们家娇生惯养的大少爷睡地上,别说他了,搁我都不肯。
“你这样开不了车,睡哪。”
我把喝空了的罐子扫进纸篓,被他握着手腕一把捞到怀里,嘴唇在耳后到脖颈那一带狎昵地摩挲着,“……就知道。”
“我在隔壁酒店开好房了。”
我跟着他下楼,去了相隔不到一百米的一家主题酒店。前台两个接待一见我们俩就精神抖擞起来,难掩目光中的滚烫:“是……是您二位订的大床房啊!”
我把脸扭到一边,对着空无一物的墙点了点头。
然而他们热切期盼的后续剧情并没有发生,我们俩真的只是睡觉。
我一沾床就恍恍惚惚,听他在浴室洗澡时洒落的水声,毛玻璃里透出轻纱似的白光,不一会儿水声停了,推拉门响,感觉身后的床沉下去一块儿,随后就是他贴上来的身体,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