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汁水来。
我问宫隽夜,我是不是挺奇怪的。
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幸福,却又害怕她不再需要我。过惯了相依为命的日子,我把她看作我必须强大起来的理由,只有成为她的堡垒,我的成长才有意义。
只有这样才能偿还她这些年抚育我的恩情。
可恩情又怎是能偿还得清的。
我将自己置于这样两难的境地,一方面是早知未来会离她而去的坦然,让我不必把她的梦想加之于身,放手去做自己想做的;另一方面是难以割舍的眷恋,像飞出巢穴的鸟振翅时也忍不住几番回望。或许每个孩子都像我一样矛盾的生活,但我又和他们不一样。
宫隽夜说,所以人才需要一个伴儿啊。
——只是在周靖阳当着咖啡店里所有人的面掏出一枚钻戒的时候,欢呼和尖叫声几乎掀翻屋顶,夏皆还站在柜台里,不小心弄洒了一杯牛奶。
她说,你傻了!干什么啊!不是说好先见你父母的吗!?
他似乎完全没经过事先准备,这样莽撞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讲话磕磕绊绊,但依然坚持把它说清楚:
“因为……再拖下去婚纱就不合身了。”
我突然觉得房间这么小,我站在哪里都多余。
第 125 章
周靖阳向夏皆求了婚。
没有熟读背诵的感人台词,没有出手阔绰的聘礼,没有精心编排的浪漫场景,这只是个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春日午后,阳光和煦而珍贵,店门口的石头台阶上栖落着几只麻雀——得知它们不惧行人经常出现在这里之后,夏皆每天都命令我去投喂一把米,不多,也不麻烦——一切都安宁,和睦,预示着我们的生活历经波折也会重归平静,一如她的祈愿中那样。
然后这个男人推门而入,出现在她面前,他喘着气,如同跋山涉水,走了千万里的路。
他们之间的时间像那杯洒了的牛奶一样一点一滴流逝,全世界的闪光都凝聚在那枚小小的钻戒上,她一时间呆住了,手都忘记伸出来,让男人白白捏着那枚戒指空等了半分钟。
这样的等待把他的心都悬起来,困窘地皱起脸,误以为自己缺少了关键步骤:“我是不是应该……跪下。”
“喂!”
最后我看不下去了,用纸巾把夏皆洒上牛奶的手擦干净,递了上去。
店里那些聊天的拍照的喝奶茶的女孩子都开始尖叫,还有从二楼跑下来看热闹的。
我给宫隽夜发了条短信,只有两个字:成了。
我就要看着她嫁人了。
后来夏皆还是跟着周靖阳去了他家,拜见两位年迈的父母,令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们把我也带去了,还留在家里吃了顿饭。周家父母得知我的存在,并没有把我当做那两人婚姻的包袱(要知道多少男方家庭都对带儿子的女方避之不及),听说夏皆从十九岁起就含辛茹苦抚养我这个弃儿,还夸赞了她的善良和责任心。
老两口都是读书人,一生从事文化研究,但不因此显得清高,反而非常的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