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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会哭的人
“兄长生病卧榻,消息倒是灵通。我那小侍被带走的事,兄长可知道个一二?”

    景霈闻言也不慌,哼笑道:“那小侍以媚侍主,害你被参了一本,着实是没规矩,我便让教养公公教他怎么伺候人,怎么,这便让你心疼了?”

    景臻觉出他话语里隐藏的情绪不对,这人说这话不似威胁也不似恐吓,倒像是情人吃味的娇嗔。

    “皇兄这是说的什么话。”景臻装傻,“我不懂。”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景霈不阴不阳道,“你的风流韵事,恐怕宫里无人不知了。一个姿色平平的小侍就把你迷倒了,哼!”

    景臻心中已有打算,他既然想演这出兄妹生情的戏码,她便就着他给的路走,看看他到底要卖什么关子。

    她甩开景霈的手,冷了神色:“皇兄若只想跟我吵,那我没什么好说的。我只问你,开岁在哪?”

    景霈甩出腰间长鞭:“死了,我用这根鞭子抽死的。怎么,你想跟他共赴黄泉吗?要不要我成全你?”

    景臻看到那鞭子上有些微血迹,先是略微诧异,再然后收敛了情绪,颔首道:“如此那就算了,原本觉得他伺候我还不错,倒是可惜了,就劳烦皇兄将他拉出宫去扔乱葬岗了。”

    景霈未想到她会这么说,不由呼吸一紧,握着鞭子的手轻轻颤抖。

    “看来你也并不是那么宠爱他。”男人低声喃喃。

    “皇兄这话,倒像是在怪我薄情。”

    景霈身形一晃,一语不发。

    少女眉头一挑,忽而走上前,捧起他握着长鞭的右手,鞭身方才被他折迭合在掌中,鞭上刀刃因被他握得太过用力而嵌进掌心,刺出殷红血液,将鞭身沾染。

    原来那鞭上的血迹是这么来的,景臻心头一松,知道开岁暂无性命之忧。

    “皇兄的鞭子可不像是沾了人命的模样。”景臻温声道,“皇兄,为何还不松手?不疼吗?”

    景霈被她看穿,紧抿着薄唇,不肯言语。

    景臻轻轻叹了口气,垫起脚尖,伸手抚上景霈的脸,摸了摸他眉间的那点红痣。

    “皇兄手是凉的,脸摸着也是冰的,今个不算冷,可也入秋了,怎么不多穿些?”

    景霈似乎未曾想到她会这么说,先是呆了呆,随后竟红了脸,连带着嘴唇都有了颜色。

    他低下头,抓着景臻另一只手的力度放轻。“娇娇可是在关心我?”

    “不是,我可还在生皇兄的气。“

    景霈神色一僵,狠狠道:“你果然宠爱那个小侍!”

    “皇兄为何如此在意那个小侍。”少女双眸深深地看着他,“此举实在不妥。”

    “不妥……”景霈的唇几乎要被他咬出血来,“娇娇,那日你也是如此想的吗?与我在榻上的时候,你……”

    “慎言,皇兄。”景臻打断他,“那日的事,是我们一时糊涂。”

    “糊涂?你去了花楼,碰那个低贱的小侍,最后被参本,不是糊涂?”景霈哑声道,“既已糊涂过,为何不能再糊涂一次!”

    景臻哑然,半晌摇了摇头。

    “皇兄,无论是花楼男子还是宫中小侍,一概不是金枝玉叶,他们是比不上你,但我却能碰他们。”景臻道,“而皇兄天姿国色,是金玉贵人,我却碰不得。并非因我低微,而是你我血浓于水。”

    “我碰谁都可以,唯独不能碰你。”她低声道,“那日我们都不清醒,兄长不过是初尝情欲,这才着了魔,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寻一个意中人才是。”

    景霈听她言语坚定,语气冷淡,比那寒风还刮人心肠。

    “你便是如此想的?”景霈眸中泛起水光,心中万般委屈化为一句,“可意中人就在眼前,我还能去哪里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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