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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苟,但陈青依旧记得最初方渐青握着领带的笨拙动作,落在她耳边的低语以及比她烫上许多的缠着发丝的手指。
第二天,陈青先醒来了。
早上六点,天刚蒙蒙亮,房间里静得让人心灵安宁,方渐青还没醒,睡着时的表情十分安逸,比清醒的时候看起来温和了不知道多少倍。
陈青静静看了会儿,小心翼翼地拿开他搂着她的手臂,换上拖鞋下楼。
一楼同样安静,晨光像贝壳碾成的齑粉透过窗一点点撒点地板上,细小的鸟鸣声像汽车尾灯猛然撞进这个空间。
陈青站在客厅,看到自己被方渐青脱下的衣服裤子统统丢在沙发上,像是抽象艺术家的大作,毫无规律可言,只有凌乱与疯狂。
陈青有些面热,走过去想收起来,但中途便停下来脚步。
事后陈青回想,她在原地至少站了三分钟。
这不长不短的三分钟,陈青大脑不停运转,反复回忆了无数次,才确定自己的记忆没有出错——玄关处多了一双穿过的拖鞋——这是原先没有的,至少昨晚方渐青回家后还没有。
陈青遍体生寒,四肢像是被装进冰柜冻过一般僵硬。
先是异常的平静镇定,然后像因故障而反应迟缓的机器人无法控制的,无措和恐慌,以及很多她不愿多想不愿面对的事实像气泡一样往上冒。
冒得她眼前一片模糊,头脑都停止了转动。
她像是被操控一般,拿起手机,在这个时间给梁珍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接通的时候,那边没人说话。
陈青的喉咙干涩得不像话,第一次觉得张嘴说话都是这么困难的事情。
她轻轻地喊了一声“妈”,停了停,才轻声地说:“您和爸回来了吗?您昨晚是不是来方渐青这里了,是回来……”给我过生日吗?
陈青没把话说完。
她听见梁珍一声很长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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