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林鲤端着盏茶和热热的碗小馄饨回到鱼跃居时,谢赦佯做初醒的样子,正从床上起来。门外丫鬟听到房内的响动,便要推门进去伺候谢赦更衣,林鲤轻轻摆手,屏退了丫鬟,自个儿悄声进去了。
“鲤儿怎生起得那般早,”谢赦穿着身白亵衣站在上,朝林鲤看来,并向林鲤伸手,“醒来时怀里空空,倒叫人觉得怪不心安的。”
“夫君若是不喜,鲤儿回便不这样做了,只是想着些年来都没有起早过,难得起回早,可以像寻常人家样为夫君做碗吃食肚子。”林鲤把手里的馄饨放在旁的小桌上,向谢赦走近,将将还剩臂的距离,他被谢赦拥怀。虽然谢赦只穿了单薄的亵衣,然而谢赦身上的热度还是传到了林鲤身上。
房内静悄悄的无人说话,谢赦只手揽着林鲤的腰,只手从林鲤的头发摸到后背。在膳房烟熏火燎场,林鲤身上却没有沾到星油腻的味道,仍是清清冷冷的药香。就像林鲤这个人,无论是在楼的时候,还是进了谢府,他永远都是副高岭之的模样,纵是面上带着柔和的,温声语着,与人有了肌肤之亲,他的心从未为了某个人跌落云端,让人更想摧折了他,拿在手心里把玩。从前的谢赦是那样想的,而,更准确的说,把林鲤接进鱼跃居的那日起,他就再不舍得那样对待林鲤。
“夫君还不添衣服吗,仔细凉着了。”这抱,便是许久,林鲤感觉到谢赦的手臂越收越紧,再闹去恐怕两个人都误了事,于是声。
“不打紧,”谢赦这才放开林鲤,“不过既然鲤儿担心了,那我便叫人进来伺候穿衣。”
“倒也不必,”林鲤仰头道,“鲤儿也许久未做过这样的事了,自从搬进夫君的房里后,承蒙夫君怜,再没做过那些琐事,然而为了夫君,鲤儿是愿意做的。”林鲤左右想着自己快要死了,谢赦却不知为什么要把他送去给谢瑾和谢瑜管教,再不多腻在谢赦身边只怕再没那个机会了,又想到还没把自己的心意告诉谢赦,生怕得来的不是他想要的,愈发难过起来,却不敢叫谢赦看。
“那也,”谢赦自不愿放过这些温的时候,他俯身在林鲤额上吻了吻,又轻轻林鲤颊边浮的小小梨涡,“去吧,我日穿的衣裳放在海棠式的那个衣橱里,给你自己也从梅式里的拿,你去锻炼身子,须得穿得轻便些才。”
林鲤转身从海棠式衣橱里拿苍青的织锦官服,那官服的补子是红为底的,其上绣着只展翅欲飞的雪白仙鹤,他捧着衣裳回到谢赦身旁,谢赦正张开双臂,让林鲤把袖子给进去,林鲤垂首仔细给谢赦整理领,又更低俯身去帮谢赦系上腰带,缀上香曩和玉佩,因而恰恰注意不到谢赦盯着他神的样子,那样的谢赦十分不同寻常,没有朝堂之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强,更像个为所困的痴人。
“鲤儿,离了你该叫我怎么过活。”待到林鲤直起身子来,谢赦摸了摸他的脸,半是调半是真心实意道。
“夫君莫开玩了,”林鲤唇角微微抿起,梨涡便隐了去,“这世间哪有什么人离开另个人便活不去的道理,就是有,那也是鲤儿离了夫君便不行了,若真有那日,鲤儿必定会先走步,还望夫君且自珍重,活得潇洒快活才。”
“傻鲤儿,没事说这些做什么,惹得你我二人都不受,在胡说去我就要当你是在讨打了,”谢赦叹了气,轻轻拧林鲤颊边的,“快去给你自己拿衣服,换了我们并把那碗小馄饨吃了。”语毕,便先把茶盏端来漱了漱。
林鲤小声应是,然而心里竟然还有些不服气,想着明明是谢赦先提这茬的,自己顺着他的话说反而差讨来顿罚,实在是忒不讲理,只是他和谢赦之间也从来没有什么道理可讲,仔细想来,直是谢赦在主导他们的关系。他慢慢走近梅式衣橱,打开,随手拿了短打,寻常短打都是用麻布做的,手粗糙的很,林鲤手里的这却溜溜的,摸着是的绸缎做的。林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