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节
齐云不停往后看,直至那马背上的少年化作雪原上的一个黑点, 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他又忍不住往后面的马车看了一眼,长长舒了口气。
马车内。
“他已经走了,”谢珩收拾视线, 伸手把正在抹眼泪的桃夭抱进怀里,替她揩去眼泪,道:“不许再哭了,我会不高兴。”
她把脸埋在他温暖的颈窝, 凶巴巴反驳,“我平日里哭又不见三郎会不高兴, 还总欺负我。”她哭得越狠, 他便欺负得越狠, 怎么求都没用。
他耳朵一热, 道:“那怎能一样, 宁宁为我掉眼泪, 我心中自是欢喜。”说着说着, 想起昨夜旖旎,心思又蠢蠢欲动起来。
她一把摁住他的手,眼睫轻颤,“我还没好。”
昨夜他吃醉了酒,折腾她半夜,都现在腰都是酸的,就连膝盖都疼得很。
他亲亲她,“睡吧,离长安还要很久很久。”
她“嗯”了一声,乖乖伏在他怀里,任由他替自己揉捏着腰,安稳睡去。
*
桃夭同谢珩回到长安那一日,正是雨水时节。
小雨润如酥。
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气息,朱雀大街两旁栽种的柳树都吐出绿芽,给这座古老巍峨的都城增添了些许春意。
桃夭不禁想起自己第一次来长安时的情景,那时是十月的天气,又干又冷,在江南长大的人很是不适应,如今去了一趟凉州城回来,却发现长安原来这样好。
正看得入神,落入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里。
身后的男人亲昵地蹭蹭她滑腻的脸颊,柔声问:“宁宁在看什么?”
桃夭回过头来,笑:“我在看长安。”
他亦笑了,低下头亲吻她。
一会儿的功夫,便心痒难耐,手脚也愈发不老实起来。
她摁住他的手,嗔怪,“马上进城了。”
这一路上,他几乎都没完没了,折腾得她都快散架了。
“我轻一些,外头的人听不到,”他低下头与她咬耳朵,“宁宁在马车里比在床上热情……”
这个不要脸的假道学,如今嘴巴怎就那么坏!
说归说,他并未真的闹她,与她一同欣赏长安的街景。
长安依旧繁花似锦。
此刻晌午已过,朱雀大街几十丈宽的街道上马车川流不息,来往的人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两人正说着话,一群锦衣华服的少年打马而过,沿途踢翻不少货摊,引起一阵骚乱,后头的马车全部被截停。
桃夭蹙眉,“这些都是哪家郎君,怎这样胡闹?”言罢,又突然想起第一日来长安也是这般情景,带头的还是谢柔嘉。
谢珩对此也很是不满,召来齐云,道:“去看看都是哪家不成器的东西,一一记下来!”
齐云正待纵马过去,却见谢柔嘉自马车内探出头来,喊了一声“小泽”。
正在观望的桃夭还以为她是在叫马车后头的裴季泽,却见那群少年里有一着紫袍的少年回头,见是谢柔嘉,立刻纵马上前。
紫袍少年途经桃夭马车前时,桃夭不由多看了一眼,只见马背上的紫袍少年最多十四五岁年纪,生得唇红齿白,着实漂亮,便是比之卫昭也不差什么。
他像是察觉到桃夭的目光,瞥了她一眼。
桃夭这才注意到他眼角下生了一颗娇艳欲滴的泪痣,实在勾人得很。
那紫袍少年待瞧清楚桃夭的模样,怔愣片刻后便收回目光,朝着谢柔嘉走去,俯身下去同她说话。
桃夭这才收回视线,一转脸便瞧见坐在一旁的男人正目光幽幽看着她,“他有那么好看?”她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