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便,但惯着她,晚风一吹,她头发总是搔着他的脸,那份痒,像挠在心尖。
“是不是该洗头了?”贺图南低头闻她发顶。
展颜说:“昨晚才洗的,你忘啦?”
每次洗头,他都是烧了热水,在院子水槽那,亲自帮她浇洗,她现在头发长了,又不舍得铰。
贺图南逗她:“哦,天热你馊的也挺快。”
展颜扭头睨了他一眼,神情俏俏的,她一见他就高兴,神采飞扬。等下车,她狠狠踩他一脚,跑上了二楼。
天太热,出奇的热,贺图南脖子那晒伤了,红了一片,一脱短袖,上半身几个色儿。
“周末就能见到爸了,我教你的,都记住没?别说岔了。”贺图南边刷牙边说,一嘴泡沫,头顶灯泡那聚了一堆蚊虫,嗡嗡乱转。
啪一声,展颜拍死了一只蚊子,她爱招蚊子,洗漱这一会儿,一腿的包,她时不时蹦跶几下。
“知道,不会说漏的。”
蚊子叮她后背了,她够不到,起了个大红疙瘩,花蚊子嘴尖,又毒,她把风油精给贺图南:“帮我擦一下这。”
说着,撩起上衣,白生生的腰露出来,贺图南立刻移开目光。
她故意的,她在寝室里又听到些新鲜的东西,青春期躁动,极大的学习压力下,女孩子们也会有些旖旎的心思。
“哪儿?”他声音似乎很平静,展颜问,“你看不见吗?有个疙瘩。”
贺图南虚虚捏她衣角,说:“别动,你老乱动,我怎么找?”
展颜抿唇低头,她在偷笑。
他倒出点风油精,别过脸,看着桌子,给她轻轻抹开,风油精的味道弥漫开来,凉凉的,又刺鼻。
“b班的男生还看黄色,我听寝室人说的。”她转过身说,贺图南哦了声,展颜问,“女生说他们很恶心。”
他又哦了声。
然后忙着习题集的收尾,他该去跟书商谈价格了,这事儿,老徐得在场,不过老徐是书生气,这种事,都听他的,但账总是该掰扯掰扯。
贺图南觉得手指好像还在她肌肤上,她皮肤很软,像朵轻盈的花,那种触感,像蚂蚁一样一口一口咬着心。
“我这几题不会,你给我讲。”展颜看他不怎么搭理自己,便拿出卷子,往他跟前一丢。
贺图南抬头,他拉过板凳示意她坐。
讲完了题,他才说,“你想学建筑,最好的当然是清华建筑学院,这里头还有细分,你有什么想法吗?”
展颜说:“没有,我考不上呀,但我会努力冲同济的。”
贺图南很想说,同济也悬,他比她更了解她的水平,一年下来,她大概能到哪个程度,他给她估摸过了。
“尽力就好,压力不要太大,”他笑笑,“怎么想学这个?”
“我以前在家里,睡觉时老鼠总在大梁上跑来跑去,很烦人,我就想着城里的房子什么样,见到你家,我觉得这房子真好,盖的真好看。等我工作了,我也设计好看的房子,给我们村改造改造。”
她想起石头大爷,又想起爷爷,有点遥远。
“颜颜小宝贝的理想这么来的啊?”贺图南跟她开句玩笑,她不好意思瞪他,又问:
“你觉得我能学好吗?”
贺图南点头:“能,能学好,我回头给你留意着这方面。”
“那我要是学不好呢?”展颜杞人忧天地看着他,他笑,“你先把高三过了再说,想太多老得快。”
“我有时确实觉得自己好像很老了。”她认真说道。
贺图南摇头:“那我不是更老?”
“你变了很多。”展颜手伸出来,又收了回去,贺图南看在眼里,他问,“哪儿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