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北侯。”
梁御史拱手作揖,对着刘师爷身侧的男人恭敬道。
定、北、侯。
伴着唐县令看向他的谴责目光,刘师爷只觉脑袋似要炸开一般,“轰——”的一声。
定北侯这三字,字字如利刃,直往他狂跳的心口处戳。
这小子竟然是定北侯霍平枭?
霍平枭是当朝郡侯,也是权相霍阆的嫡长子,战功赫赫的骠骑大将军,男人现下也未卸任剑南节度使一职。
一个剑南道,管着几十个州郡,几百个县城。
而他只是嘉州犍为郡,其中一县的小小吏员……
思及此,刘师爷两眼一黑,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第7章 失踪
却说霍平枭的父亲霍阆,自幼体弱多病,双腿罹患恶疾,性情也阴鸷乖戾,却有经天纬地之才,心藏鸿猷伟略谋策。
他出身王侯世家,仪容矜重雅致,风华无俦,是以在未被皇帝封相前,年岁尚轻的霍阆便已是门生故吏遍天下的名士。骊国各个监察道的有志青年在入仕后,都甘愿成为霍阆的一名幕僚。
虽说骊国的官员都是凭科举入仕,但如霍家这样门阀士族的势力仍不容小觑,且霍家自霍阆父亲这代开始,就是骊国最有权势的砥柱豪族。
杨御史就曾是霍阆麾下的一名吏员,他亦是在霍阆的培养下,才进了御史台做官。
唐县令得知霍平枭的真实身份后,背脊发了层薄汗,那些汗几乎打透了他的官服。
却见着,那年轻英俊的定北侯已然坐于高堂主位,男人未戴高冠,亦未着侯爵华服,只缄默地把玩着手中颜色乌沉,纹理细腻的惊堂木,虽未动声色,眼神淡淡,气质却自带睥睨和威压。
唐县令犹记得司马迁的史记中,在记载陈胜起义时,写过这样一句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霍平枭既是一品上将,又是当朝郡侯。
什么叫做王侯将相的贵气,唐县令今日是切身体会到了。
霍平枭进堂不过片刻功夫,轻而易举地便占据了这里的主导地位,就像是桀妄的狼王一样,男人的气质很复合,那双深邃的眼睛既带着侵略性极强的野性,也透着对事物预判的敏锐。
霎时间,堂内的气氛静得可怕,几近落针可闻。
“啪——”一声。
惊堂木落案的声音让堂内所有官吏的心中皆是一紧,可他们只敢屏气,却丝毫都不敢说半句话。
霍平枭冷眼看向唐县令,沉声质问:“你儿子做得那些好事,你都清楚吗?”
唐县令双腿发软,刚要开口,却听霍平枭厉言又道:“本侯是真的好奇,唐祎一个小小的县令之子,后院就有十余名妾室通房,还经常在秦楼楚馆这些烟柳之地大手大脚地叫头牌,他哪儿来的这么多银子。”
唐县令的唇瓣颤了颤,他确实很溺爱唐祎这个长子,也知道他院墙里的这些女人早晚要给他生事端,亦知道前几天唐祎又瞄上了个村姑,差点就将人在山中玷污。
“跪下。”
霍平枭低沉话音甫落,修长的手亦顺势从签筒里抽出了五枚朱红色的令签。
唐县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