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都显得平庸至极。
李淑颖适才焦躁的心情渐被平复,朱唇亦露出一丝讽笑。
她即将嫁进东宫,日后也会母仪天下,成为大骊国的国母,她们李家只会越来越好。
等霍阆死后,这骊国三大柱国家族之首,也该换成李家了。
***
时近黄昏,骊国与北宛的交界之地是广袤无垠的漠土。
忽有狂风骤起,霎时间,黄沙漫卷。
哨台上的千夫长正神情严肃地往远方眺望,侦查着敌情,风沙灌入他口鼻,亦迷住他眼睫,待边疆暴烈的飓风止息,他终于看清远方景象——
乌泱泱的大军正往他们方向行来,他看见了数以万计的蛮兵。
可在这些蛮人前面的骑兵,却是定北侯霍平枭的狼骑团。
积日的风餐露宿虽让这些死而后生的将士显露了些许疲态,可他们的风骨却丝毫未褪。
一行人离哨台愈近,千夫长亦看清了为首将领的面容,他不禁瞪大了眼眸。
是定北侯!
是他们的大将军!
是他们大骊国的战神霍平枭!
霍平枭他竟然活着回来了!!!
千夫长以最快速度下了哨台,往霍平枭马前急跑而去。
高悬于天际的圆浑轮日色泽深红,那染血的将帅旌旆,和赤红色的破败战袍都在迎风猎猎。
霍平枭发上戴的的厉兽兜鍪微有歪斜,却丝毫不显落魄,反倒衬得他那气质愈发桀骜不驯。
他缄默地挽缰勒马,身后那抹极致的红,与烈马通身的墨黑反差强烈,既明昳夺目,又带着诸神皆退的王霸之气。
千夫长觉出,霍平枭似是比出征前瘦了许多。
男人的面容轮廓亦比出征前更显硬朗冷情,皮肤依旧是恰到好处的淡麦色。
遥遥观之,他那双墨黑的眼正微觑着,颇带狼顾之相,浸着淡淡傲睨,凌厉摄人,直惹人背脊发悚。
霍平枭漫不经心地垂下黑睫,甲胄之上痕迹斑驳,依稀可见那场浴血戮战中的刀光剑影。
“嗖——”一声,他倏然挑起陌刀上悬着的那颗人头,已被风沙皲裂的单于脑袋便沿着抛物线轨迹,直往千夫长身前飞去。
千夫长顺势跪在沙地,语带激动地唤道:“末将见过定北侯!恭贺定北侯凯旋归来!”
人头“咚”一声落地后,顽劣的金乌战马仰颈微嘶了数声,透着不耐。
霍平枭复又蹙眉挽疆,他掌骨的力量强劲,挟控着这匹难驯烈马,不让它乱动。
“尽快去长安告诉陛下。”
男人侧颈上的疤痕为其平添了几分刚阳的野性,他低沉的嗓音透着沙哑,淡声又命:“本侯没死。”
第15章 大司马
禁廷,两仪殿。
被召觐见的几名大臣刚刚离殿,鎏金涡纹熏炉里焚着气味沉厚的龙脑,浥浥烟雾正往华贵的藻井升腾而去。
皇帝端坐于龙案前,神情微有不耐,大太监颇擅察言观色,立即看出了皇帝心思,赶忙命宫女将那熏炉里的香料撤了下去。
大太监恭敬道:“陛下,已经戊时了,您要到哪个贵主的宫里用晚膳?”
皇帝蹙眉摆了摆手,脑海中全是大臣们适才说的话——
“陛下,此番北宛一战,定北侯的狼骑团死伤近两千,骊国边军死伤近两万。”
“陛下,定北侯和京畿道的军队刚刚大战归来,士气必然有失,南境黔中道的节度使趁乱,越格招募了大量的壮丁兵员,其余那几个监察道的州郡兵,怕是不能相敌啊。”
思及此,皇帝叹了口气。
大太监劝慰道:“陛下,定北侯这不是从边疆回来了吗,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