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了今天有施老爷子的告别式?我等会儿就来接你了,你不是还没起来吧?”
模模糊糊记得好像是有那么回事。
解着衬衫扣下床,我往浴室走去:“知道了,会准时下楼的,别再打电话了。”说完粗暴地挂了电话。
“你的脸色怎么回事?”桑正白有多嫌弃我,眉头皱得就有多紧。
虽然洗了澡,喷了绝对能盖住酒气的男士香水,但因为长时间的失眠,加上宿醉的关系,我眼下的青黛恐怕唯有用化妆品才能遮住。
“有些不舒服。”我垂着眼道。
“不舒服?”桑正白发出根本不信的冷哼,“既然不舒服,吊唁完你就回去休息吧,之后的斋饭也不用去了。”
大脑一侧的神经间或跳动着,随之就会升起一股尖锐的疼痛。我确实不舒服,所以就算明白他是为了不让我在人前丢脸才这么说的,也没有反驳他的提议。
“桑正白、桑念父子到!”
说话间,已经轮到我们吊唁,桑正白收回视线,大步往礼堂内走去。
我跟在他后头,一如小时候那样。唯一区别,可能在于我已经没那么急切想要追上他了。
司仪递上香,我与桑正白三鞠躬后,相继上前将香插入香炉。
“节哀顺变,老爷子没了,你更要保重身体啊。”桑正白握住施家长子的手,说了几句劝慰的话。
施家一众直系披麻戴孝,不论真情假意,至少看上去都挺伤心的。
我安静站在桑正白后侧,想象自己是一只被他牵在身后的狗——只要乖巧地听主人安排就够了,别的都和我没关系。
不动声色地看向施家直系队伍的末尾,从刚才开始,就能感觉到一道阴森的视线纠缠着我不放,明目张胆地用眼睛剐着我的皮肉,非常不爽。
披着白麻衣,头上扎着白布的年轻男人直直迎向我的目光。浓黑的眉毛与厚嘴唇同照片上的施老爷子简直一模一样,一看就知道是一家的。原本还算英俊的面貌,被额角延伸到颧骨的一道长疤破坏殆尽,让他显出几分狰狞。
哦,原来是施皓啊。我就想,谁这么恨我。
无惧于对方阴鸷的眼神,藏在桑正白身后,在施老爷子巨大的遗像前,我对他的孙子无声吐出三个字。
“狗东西。”
第15章 我是他的救赎
面对我的挑衅,施皓眸色一狞,踏步就要上前。
我大大方方不躲也不闪,看他敢不敢过来。
果然,他不敢。
踏出的那一步便止于一步。施皓也没那么傻,这毕竟是施老爷子的灵堂,要是他敢闹事,他爸的那些叔伯兄弟就敢把他踢出族谱永远流放。
狠狠瞪着我,他不甘不愿收回了脚,脸色黑得跟炭似的。
与施皓的过节,说起来有些复杂。追根究底,和他有过节的不是我,而是郑解元。
施皓的出生并不光彩,妈妈是小三上位,当年挺着大肚子逼走了正宫。而这位正宫好巧不巧,正是郑解元的大姨。
小孩子的世界很单纯,谁对自己亲人不好,谁就是大坏蛋。因此就算两家在郑解元还没出生时就解除了姻亲关系,郑解元仍然在从小的耳闻目染中,对施家、对施皓有了一套自己的看法。
“你就是那个贱人生的儿子啊?”这是七岁的郑解元见到施皓后,用童稚的声音问出的第一句话。仇怨就此结下。
两人因为年龄相当,被送到了同一所12年制国际学校就读。随后就跟烂俗的八点档剧情一样,一开始就成了水火不容的状态,彻底将上一辈的恩怨延续到了下一辈。
本来他们交恶,只是他们两家的事,和我没什么关系。但施皓那个狗东西像是得了狂犬病,不仅是郑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