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把你的具体位置发给我,我去接你。”我说。
纪晨风那头静了静,并没有欣然接受。
“雨很大,你先吃点东西……”
“发过来,立刻马上。”
我做的决定就必须要接受,没有他置喙的余地。
让他在原地等着,我迅速换好衣服后,问酒店前台借了两把伞,匆匆赶往坐标地点。
雨实在下得有些大,撑着伞走在路上,仿佛置身水帘洞。窨井来不及排水,路面上起了不少积水,裤脚湿了,皮鞋也湿了,冷得人想骂脏话。
好不容易到了纪晨风躲雨的办公楼,身上干燥的地方所剩无几。短短两三百米,硬是走出了马拉松的疲惫度。抖了抖伞上的水珠,我立在三面通风的雨檐下,到这会儿已经有点后悔自己的多嘴。
他要等就让他等好了,为什么非要假装体贴?
妄图隔着摩天大楼的巨大钢化玻璃触碰外头的风雪,本身就是件不可能做到的事。不掺杂真心的爱情,何需在意能不能摸透对方的心?
待在自己安全的空间内欣赏外头的狂风暴雪,管它嘶吼飞舞些什么,只要动摇不了我,跟我就没有关系。我为什么要去管风的形成,去在乎雪的消融?
烦躁地抖去伞上的水珠,门口没有纪晨风的踪影,正要掏手机给他打电话,面前的玻璃门就推开了。纪晨风手里提着超市的购物袋,大步从里头走了出来。
“抱歉,还要让你冒雨来接我。”
蹭去额角滑落的雨水,因为寒冷,我没控制住,小小地打了个哆嗦。
纪晨风眉头一下子拧了起来,等走到我跟前,已经形成了深深的褶皱。
“衣服都湿了……”他喃喃着,将自己的围巾脱了下来,没得商量地缠到了我的脖子上。
围巾带着他的体温,瞬间叫快要冻僵的躯体暖和了起来。给了围巾不算完,他随后放下购物袋,又利落地脱了自己的大衣,作势要为我披上。
“你干什么?”我连忙制止他。
他里头就穿了件半高领的黑色毛衣,将外套和围巾都给我,就靠那件透风的毛衣,撑不撑伞意义都不大了,这跟直接走在风雨里有什么区别?
戏都演到这份儿上了,不差最后两百米。
“把衣服穿好。”
“可是你看起来很冷……”他抓着自己的大衣,有些迟疑。
扯了扯脖子上的围巾,我说:“有这个就够了。”
纪晨风还有些犹豫:“那我们换一下外套吧?”
我直接把口袋里的折叠伞丢给他,自己率先走进了雨里。
“桑念!”
他在后头叫我,我回头看了他一眼,短暂停下脚步。
“我的你穿不上。”说罢趁他连伞都没撑开,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出“体贴”的回馈,是一场漫长的感冒。
哪怕回房间就洗了热水澡,完了全身裹好棉被,饭都是纪晨风端到床边喂我吃的,第二天还是感冒了。
嗓子哑了,鼻子也塞住了,头还隐隐作痛,很不舒服。所幸没有发烧。直到一个礼拜后,这场感冒才彻底痊愈。
一切皆由锁门而起,不想再给自己找事情,那之后便任由纪晨风每天用自己的方式叫我起床,再没阻止过他。
阴雨连绵的周日,是纪晨风休息的日子,也是我去墓园祭拜桑夫人的日子。
早上八点,许汐载着莫妮卡来酒店接我。一上车,莫妮卡从前座回过头,探究地打量我,盯得我怪不自在。
“看什么?”
她与许汐一样,穿着一身肃穆的黑,怀里捧着一束娇艳的鲜花,闻言笑了笑,问:“你是不是谈恋爱了?不然好端端的公寓不住,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