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小门离开,我也没顾得上再问。”
钟厂长看着一点都不慌张的年轻女同志,不得不说这小同志的心理素质是真好。
这要是放在几十年前,那定然是地下工作者的料。
“既然你也不知道,怎么敢向我打包票?”
“因为我跟那些专家教授聊天时,发现他们对我这个冒昧来打扰的学生特别友好。打个不算特别恰当的比方,如果回到二十年前,钟厂长您想要去打美帝,但组织就是不同意,你嘴上没怨言说服从组织安排,但就真的不想去吗?”
这例子怎么会不恰当呢?
简直再贴切不过。
被下放劳动改造的人,整天要学习纠正固有的思想。
但要知道他们之前可是大学里的老师、专家,是教书育人有一身本领的人。
“我觉得他们很想要跟我传道受业,奈何当时没有足够多的时间。夏教授跟我说我来干校不太好,可能会对我本人有影响,所以建议我有什么问题就记下来,把这写着问题的小纸条交给老张大叔,隔天再去找老张大叔要答案。他们真的很希望能帮助我解决问题。”
南雁说到这事时神色带着些动容,“我就在想如果工厂、国家有需要,他们肯定也会义不容辞,拿出自己所有的本领,甚至耗掉最后一点心血,来帮工厂、帮国家做点事情。”
钟胜利听到那年轻的女同志轻声说道:“他们需要一个展露才学、报效祖国的机会,而我们也需要他们的专业技能。”
食堂里一阵静寂,除了外面呼啸的风声阵阵。
良久之后,钟厂长这才开口打破此间静谧,“吃饱了吗?”
南雁被这问题弄得一懵,“还行吧。”
她胃口不算特别大,一大碗足量的打卤面倒是填饱了肚子。
“那跟我去趟干校。”
钟厂长一向的雷厉风行,听说省里其他肉联厂搞了个制药车间,他就麻溜的去学习。
那边学不来他回来,想着再想其他办法。
而当南雁说干校的那些知识分子或许能够解决这个问题时,他也不避嫌,喊上南雁就要去干校。
南雁先去把碗筷刷了送还给刘师傅,这才跟着钟厂长出去。
外面雪越发的大了,指甲盖大的雪花片子扑面而来,很快就又融化成凉凉的水滴,偷偷溜到了脖颈里。
南雁哆嗦了下,抬头看着那发出晕黄光芒的路灯。
钟厂长是个有胆色的,在姜玉兰指控她与干校的人勾勾搭搭未果后,这节骨眼往干校去,是真不怕啊。
不过这时候过去也正合适——
没人会觉得她会去而复返,玩“顶风作案”这一套。
何况钟厂长又是抗美援朝的老战士,还去苏联留学过。
有资历呢。
一般人也不敢乱来。
南雁乱七八糟的想着,听到钟厂长问自己话,这才连忙收敛起发散的思维。
“你怎么想到要去干校找人请教?”
南雁回答的理所当然,“不懂就要问,我请教了别人他们也不懂,只能出去找专家帮忙,也是碰碰运气。”
“那如果我不同意呢?”钟厂长觉得这小同志也太大胆了点,“就不怕自己真没了这工作?”
“您怎么可能不同意?”南雁伸手接了片雪花,尽管在她掌心里只存活了不到两秒钟,便以另一种形式存在,“之前骆主任跟我说过,您当过兵。”
当过兵的自然知道军嫂的难处,也更体贴死了丈夫的军嫂。
坦诚的回答让钟厂长笑了下,“这么说来,你倒是把我这脾气都给拿捏住了。”
“那倒也不是,其实我最初的打算是想着跟您商量另一件事。”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