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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看了看,所幸此刻身旁都是几个亲信,这才松了口气。
愣了片刻,回味着这句话,心中翻涌惊疑不定,连忙低头去瞧地上那人。
杜进澹是个最讲究步步为营的人。
这么多年官场打拼,他奉行的便是谨言慎行,没十成把握在手的事他从来不做,没看出上意之前的话他绝对不讲。
可凡事都要成竹在胸也是件难事,于是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尽力把住一个稳字。这亦是他纵横吏道数十年的经验。
比如此刻,他便能完全确信自己已经实实在在把住了萧谨的心思。
萧谨面上那不是阴沉,而是苍白,他到底不似萧定那般能喜怒不形于色,只拿眼死死盯着匍匐在地的太医令,忍不住重问了一遍,声音中悲愤惊疑,诸味纷呈:“朕与皇兄当初的症状果然相同。”
那老医师跪答:“启禀万岁,当初废帝低热,万岁是高烧,同有体热不退,药石无效的特点,总体而言,其症有所不同,可也有相似。老臣看来,病因可能同出一脉,也可能……”
萧谨哪里还有耐心听他啰嗦絮叨,怔怔坐回座上,半晌不能言语。
杜进澹躬身道:“万岁……”
萧谨抬头,虚弱道:“纵然是毒,也不能断定便是魏王所为!”
杜进澹低声道:“这个自然。”说着命内侍将太医令领了出去,待那些人出门,又跪下来,“万岁,臣有本要奏。”
萧谨心中早是惊乱不已,理不请头绪,无力道:“……左相大人,明日朝上奏吧!”
杜进澹俯身,坚持道:“臣参的是魏王!”
萧谨闻言转过目光看他,定定地不做声。
黄明德连忙下阶,将那奏本接了过来。正要递给萧谨,萧谨扶头,“择紧要的讲吧!”黄明德扫了一遍,低声吟读。
杜进澹这本子参的是陈则铭拥兵自重,笼络人心,并拿萧谨当初箭射小宫宦,陈则铭出手阻止为例,道魏王在宫中尤如此,在宫外更当何如。奏章最末更是骇人听闻道,众臣入宫拜万岁,出宫拜魏王,已成惯例,长久如此,天下当只知魏王,不知万岁矣。
黄明德读毕,将折子合上,郑重放到萧谨身前御案上。
萧谨盯着那奏折,半晌不开口。
杜进澹道:“万岁,尾大不掉啊,如今的局面尚有回旋余地,可若再这么拖将下去,将无法可制魏王,届时危及的终将是陛下,请万岁三思!”
待杜进澹退下,萧谨将那奏章收在袖中,到了寝宫尤翻看不已,面上神色游离,终不能定夺。到夜间,萧谨无意中询问黄明德,“那毒,到底会是谁下的?竟然能下到朕的饮食中,实在可怕……”
黄明德叹道:“那样多的奴才试食都无事,显然下毒的人与万岁独处时间极多。”
萧谨怔忪,“那为什么他又住手,饶了朕一命?”
黄明德也不明所以,“恐怕他另有他意?”
萧谨听这话,追问:“他会有什么缘由?”
黄明德道,“或者是看陛下尚不足为患,只是警告?”
萧谨抱头道:“朕糊涂了,朕给他那样大的权力……”说到此,他又醒过神来,直直盯着黄明德,“连你也觉得就是魏王?”
黄明德连忙跪下叩头,“老奴怎么敢武断。”
萧谨想呵斥他,却终究没了那种心情,退到床榻上,又摸着那奏章边角,心中难定,如此怔了良久,才望向黄明德:“如果是你,会怎么做?”
黄明德一直跪着,不敢起身,此刻闻言作势思考半晌才道:“老奴小时候未入宫前,见过驯虎玩蛇的把戏,当时老奴年纪尚小,见识也浅,猛一见以为是神仙下凡。那杂耍班子演了十七场,老奴便在帷帐外偷看了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