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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通常备有两到三匹马,奔涉途中轮换着骑,顺利的时候能日行数百里。律延很希望能利用这个时间差,在勤王军赶到前一鼓作气攻破京城;
其二,此刻返回草原,那么这次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最终只会沦落为一场超大规模的打草谷,匈奴人如此兴师动众,只得到了一个毫无用处的萧谨,投入与产出完全不成比例;
其三,天朝此刻新旧交替,局势不稳,正是一举攻拿的最佳时机,错过此刻,失去杜进澹这个超级细作的匈奴想再重现这种局面,几乎是不可能了。
实际上,陈则铭手头上出现过的那封信确实是杜进澹的亲笔手书。不过陈则铭不知道的事远比知道的多。比如杜进澹与匈奴的书信往来时日已久;又比如早在陈则铭身为殿前司副都指挥使的当年,律延受大单于之命,千里跋涉来到京城与杜进澹进行过一次,也是此生唯一一次的会面。会面后,右贤王更是相当儿戏地买通了太监,化名左言,潜入宫中观赏了汉家天子的长相,并引发出萧定对陈则铭的一场质疑。
在律延个人看来,杜进澹是个很奇特的汉人。此人言谈风趣,城府深沉且不争一时之先,这样的人一旦放弃廉耻,后果是很可怕的。杜进澹私通匈奴的目的很简单,他想借助这股强大的力量自己做皇帝。至于为什么,在两人的通信中,杜进澹隐约透露过是皇帝太过暴虐,积怨所至。
杜进澹本人是个道貌岸然的人,叛国的理由经他的口一说也难免冠冕堂皇起来。他认为匈奴势力日盛,而萧氏无德,此消彼涨,终有一天天朝要给匈奴灭掉。既然如此,这便宜皇帝为什么不让给他来坐。他可以朝贡匈奴,代代臣服。这一来,既免了自己子孙受苦,又能让天下众生少经些战火,多几日安稳。可谓一举两得。
对于这样的分析,律延不以为然。
有得必有失,这交易后面牺牲利益的人多着呢,不过“得”是杜进澹得,“失”是别人失。政客便是如此,明明都人尽可夫了却偏还要抢着立牌坊。
总之,十数年来,杜进澹孜孜不倦地谋划着推翻萧氏王朝的阴谋。相应的,律延也毫不吝啬地给予协助。
不过是个傀儡皇帝嘛,匈奴给得起。
更重要的是,如果杜进澹能如愿称帝,匈奴也避免了年年秋冬非得打草谷才有饭吃的麻烦。
当然这种麻烦律延本来引以为乐,多一些也没关系。
可大单于心动了,他愿意帮助杜进澹称帝。那么作为臣子,哪怕是重臣,律延心底再瞧不起这个人,也只能顺水推舟。
一个月前,杜进澹派人送来密信,说他届时将控制京中殿前司,只要匈奴借受赎礼之际趁机发兵,天朝京城沦陷之日可待。
律延于是一边率兵围攻宣华府,一边等下一步的消息。他没想到等来的是杜进澹的死讯,那个销声匿迹数年之久的废帝居然趁这混乱之际夺权成功,重登了帝位。
听到消息的时候,律延笑了。
对于这位故人的死,律延没感到多悲伤,哪怕是匈奴人,对于能轻易背叛自己种族的败类也依然是鄙视的。他的想法是,这次的长途奔袭太简单了,简单到他完全提不起兴趣。之前匈奴大军虽然一步步响应杜进澹的行动,并因此获得了极大的胜利,可在本质上,这场单面倒的战争打得真的是无趣之极。
而此刻的变化让战局一下子有趣起来了。
他的血有些热了。
两个汉家皇帝律延都见过,比起整天哭泣不休行事瞻前顾后的萧谨,他对掉到深渊里也能自己爬出来的萧定更感兴趣。在他印象中,萧定还是当年那个冷峭的年轻人,周身都散发着目中无人的气势尚不懂得收敛锋芒为何物。律延对打击这样的人颇有兴趣。
特别是在这个人本身实力还不错的前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