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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了三两桌考生,却是比他们还快。这会儿众人都是也没了早前的暗中较量,不管认不认识,叫不叫得上名字,只对饮几杯也便做故友至交了。及至后来三五拨儿人并作一处,挪到了二楼堂中,推了四面窗子,一边对月畅饮,一边对诗唱曲,一个个均抛开了书生斯文,尽情欢愉。街上亦是人来人往,见这楼上光景也不觉惊诧,只逛街看灯,真真是个小中秋的模样。
邵寂言坐在靠窗的位子,也不记得自己到底喝了多少杯,再看与自己相熟的冯子清和陈明启二人也端了酒四处与人碰杯。陈明启出贡院时脸色不太好,据说是答得不妙,然此人性格豁达,没一会儿却也融入大家的欢饮之中,而冯子清从出了贡院就一直出奇的兴奋,只似明日这状元爷的官帽就要送到他脑袋顶上似的,邵寂言知他是个谨慎的人,很少情绪外露,如此异于常态,可见考得确是不错。不过他心里有谱,以冯子清的才学,纵是再好的发挥,也绝不如他。由是他自觉答得精彩,即便不夺榜首,也必不落三甲。
邵寂言依在窗边,只觉心里这些畅快、得意、兴奋无处倾诉。他是个不愿与人轻吐心事的人,只觉人心险恶,纵言知己良朋也要留些距离,自然不愿在人前如何得意自满地大赞自己做得文章如何妙笔生花,字字珠玑。
这时候他便很自然的想起了如玉,他也只在她面前他才可得真正的放松抒怀。他大可以由着性儿地把自己的文章夸到天上去,或是毫不掩饰地直说某人才学平平,她必会拖着下巴瞪了眼听得仔细,满脸的憨笑。
若没与她闹翻就好了……若是自己没那么莽撞的错怪了她,没有与她说那些重话,那就好了……
邵寂言垂眸望着杯中之久,一饮而尽。
“寂言!寂言!一个人在那儿闷坐什么?过来看看这个!”陈明启在远处向他招手,一群人围在一起似是
见了什么新鲜玩意儿。
邵寂言放下酒杯,笑着迎了过去。只才走了两步,忽闻街上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惊呼。
屋内众人什么也没听见,独邵寂言吓得惊出一身冷汗,立时向外望去,却只见个两团白影在街上穿过看灯的行人匆匆闪过。
邵寂言抢上几步趴在窗口张望,却见那两团白影早已冲出了街巷。他心口一窒,虽只匆匆一瞥,他却看得清楚,却是一恶鬼扯了另一女鬼的头发,叫嚣着从街上飞驰飘过。而那个被抓住惨叫惊哭的,正是如玉。
她是被同伴欺负了?是被恶鬼纠缠了?邵寂言希望自己看错了,可他才一听到那惊恐的呼救之声便惊得冒了汗,分明是如玉的声音。
邵寂言心里咯噔一下,撂下众人直冲下楼。只他到了街上,却早已不见了鬼影。他焦急地往二人消失的方向奔去,扒开人群四下遍寻如玉的影子。可此刻街上的鬼魂虽多,却独独不见如玉。
“如玉!如玉!”邵寂言大叫着,然他的高喊之声却全被这街市的喧闹淹没了。他身上冒了汗,不敢想象如玉现在遇了怎样的的恶境,只在心里痛骂自己,如果不是他把她骂走,如今她必然粘在他身边,断不会遇恶鬼纠缠。
邵寄言沿着大路一直跑出了闹市,穿进主街两边的巷子,一处处漫无目的的奔跑寻找,终于在跑过无数条空巷之后,隐隐听到不远处的巷子传来低泣之声。
邵寂言立忙循声跑了过去,待拐进浅巷见了眼前的情景,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心疼。
如玉就在巷子尽头,狼狈地蜷缩在昏暗的角落里抽泣。或是受了太大的惊吓,她并未觉察到有人靠近,仍只蹲在墙角儿一边抹泪儿,一边整理被扯乱了的头发,嘴中不停地抽噎嘟囔着:“大坏蛋……大……大坏蛋……合该你一百年也投不了胎……呜呜……”
邵寂言心口一涩,唤道:“如玉……”
抽泣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