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药说:“洗手吃饭。”
余君药摸了摸铃铛的圆脑袋,然后起身去洗手。
等她回来坐到餐桌前时,发现自己面前去了蛋黄的水煮蛋已经移到崔翕闻那边,取而代之的是原先在那他那里的完整小圆蛋。
余君药微微愣神。
崔翕闻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慢条斯理地说:“我本来就不吃蛋黄,平时铃铛都吃我这份。”
余君药应了一声,没再多说,低头吃自己的早餐。
早餐结束,余君药要出门时,崔翕闻正对着卧室区走廊中的全身镜系领带。
他的身影被遮住大半,几乎要看不见,只隐隐绰绰留了一小部分。
头微微扬起,本就明显的喉结变得更加线条分明。
余君药看了一眼,就匆匆阖上门。
周一上午余君药还是要去中医院,下午则是回到余升允堂。
距离年关越来越近,到腊八时余升允堂便会开始闭馆,父亲余枢启会带领堂内的医生,辗转a市周围各地的乡镇卫生院,替那些在外奔波一年终于得已回乡的人,调理一身的病痛与沉疴。
今年会是余君药第一年参加这个项目,一方面要为它做准备,另一方面要面对临近闭馆而激增的患者挂号数量,几乎是忙得四脚朝天。
忙里偷闲之时,她查收一下微信消息,在下面三四条的位置,崔翕闻也有给她发。
他说:
【今天起我要去英国出差,大约一星期,这段时间生活上有什么需要找章阿姨。】
余君药自然没有意见,回了ok的手势,想了想,又补充:
【可以把铃铛交给我,我会每天早上去带它散步。】
崔翕闻那边大约真的是忙起来了,这次消息没有秒回。
余君药匆匆处理其他的微信,又投身到工作中。
今天她接诊了自工作以来第一个独立负责的癌症病人。
是一个正直壮年的普通工人,据说原先是整个车间精力最旺盛、力气最大的中流砥柱,如今却瘦得只剩皮包骨,面容灰败。
他已经经历过一次局部切除手术,术后也有好好坚持化疗,高昂的医药费不仅让他掏空家底,而且还四处举债,却没想到不到一年就迅速癌症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