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新天
递上来的包裹,打开取了一根麻糖递给小女郎,小女郎看看母亲,见母亲点头应允方才开开心心地道了谢,接了方鉴给的糖。
方鉴复又看向罗素微,问道:“听闻你自立了女户,日子还好吗?”
罗素微依然是温婉端庄的模样,可露出来的笑容却远比过去真诚:“都好,我自己也有些家财,养活自己足矣。”
“往后可有什么打算?”
“阿琬她们谋划着办个女学,教些家中贫寒的蒙童,我想着我怎么也念了这么多年书,总能帮上些忙,便自荐了去做个教书先生。”罗素微摸摸女儿的发顶,小女郎懵懂地看向母亲。
“这很好。”方鉴闻言也很高兴,“你的才学很是不错,只吟些闺阁诗词真是小用了。”
罗素微闻言微微红了面颊,向方鉴拱手道:“谢过大人对我等的帮助。”
方鉴摆摆手:“休要这么说,能有今日皆是你们自己的选择,我只不过是一阵风罢了。”
“那也谢大人愿意让我们乘风。”
短短的寒暄一阵,罗素微便告辞了,方鉴看着她牵着孩子远去的背影,对绣竹感慨道:“这样的人困在内宅过于可惜了,幸好她还有走出来的勇气。”
不是所有人都同罗素微一般愿意走出囚笼的。陈清商的母亲失了独子,整日在家中哭闹,从怨天尤人自认倒霉,到迁怒陈养正陈清商。陈养正判了罢官流放,已经在千里之外。陈母所有的怒火便都指向了陈清商和陈清徵姐妹两个。
陈家出事以后,陈清商掌了对外的家主权,陈清徵则拿走了原属主母的管家权。陈母初时是真切的丧子之痛,每日以泪洗面,大病一场,待到病好之后,她便发现,家里的天也变了,无人再听她这个当家主母号令,她寻姐妹两个诉苦,试图拿回管家权,却被陈清商不咸不淡地挡了回来。她意识到两个女儿想要架空她,便变了一副模样。
“陈清商,你这个不孝女,你还当我是你母亲吗?”陈母日日来骂她,陈清商都已经习惯了。
“母亲说些什么呢?母亲自然还是母亲。”她翻看着手札,淡然应道。
“那你便告诉我,是不是你害死了你兄长!”陈母也并非愚钝之人,思前想后竟也叫她看出了陈清商在其中做的手脚。
“母亲慎言,兄长殴死随侍难道是我让他做的吗?他既做下这错事便得有伏法的觉悟。”陈清商皱眉。
“那你那日为何要放御史进府搜查?”
“我哪里知道你们就把尸首埋在自家花园!还是五具!母亲,你就不会觉得良心不安吗?”陈清商觉得好笑,她确实是与方鉴唱了出双簧,但结果也是超出她所知的。
“陈清商,你想要的便是今日吧?”她的母亲露出了一个怨毒的表情,刀刀扎在陈清商心口,“我们养了一条毒蛇啊,好,好,你便做你的家主去,从此不要叫我母亲了。”
陈清商站起来,冷漠地道:“那就请陈夫人好好待在你的院子里,莫要出来惹是生非,这沁州的天已经不是陈家了。”
“你!你……”陈母甩袖而去。
陈清商看着母亲走出去,神色疲惫。陈清徵从内间走出来,抱了抱阿姐。
“阿姐,这样好吗?”
“无事,等母亲冷静些就该知道,她后半生不指望你我,难道还去指望庶弟们吗?”她拍拍陈清徵的手,“若是他们不是一直偏疼阿兄,又哪能到今天这步呢?”
“父亲母亲是真的疼爱阿兄吗?”陈清徵有些看不懂。
陈清商冷笑:“阿兄、你、我,不过都是陈家的物件,什么身份该在什么位置,是宠溺还是舍弃,全是家主与主母说了算。他们舍不下的从不是一个孩子,而是这能够支配一切的权柄。”
“现下这权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