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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谁也不提“报仇”的事儿。
二十余年前“三百义童”的惨案,是非曲直如何, 各在人心,何况还得掂量掂量是不是有本事向谢危寻仇。沈芷衣手握重兵都没提这事儿, 其余人等有也该看局势来了。
方妙自然也不瞎掺和。
她虽嫁了人,可眉间的神态却与旧日仰止斋伴读时没什么变化,甚至端庄的衣裙边角不显, 还偷摸摸挂了一小串铜钱, 时不时便悄悄摸上一把。
睛看着人是也还透着神叨叨的打量。
只是看着看着,又忍不住地叹息了一声:“唉, 太可惜了……”
姜雪宁闻言,不由得向天翻个白:又来了,又要来了,这些天她耳朵都要听茧来了!
果然,接着,方妙就用一恨铁不成钢的吻,扼腕:“真的太可惜了!其实这座坤宁算什么啊,你可是差一就把整座皇握在手里的女人啊!大好机会放到前,天唾手可得,只要你当时个,这天说不准就换了女主!”
姜雪宁没接话。
方妙底便多了一分惋惜:“到那时,说不准我能跟那个圆机和尚一样,骗吃骗喝,蹭着你混个国师来当当,岂不哉?”
姜雪宁掰了一橘,笑起来:“天刚好要黑了,适合你现在梦。”
她穿着一浅青的衣裙。
抬起手来时,那上好的绸缎顺着她柔的肌肤层叠地落,便了纤细白皙的手腕,上松松挂着一串通透澄澈的蜡黄手串,轻轻一晃便折柔和的光彩。
说是“蜡黄”,可其实不是蜡,而是和田黄玉之比羊脂玉还要名贵的玉。瞧着与蜡黄玉相似,可价钱是差去天远,除了少量为民间富所有,仅有的那些也献了皇室。
方妙还记得,以前沈d拿回来过一块儿。
她当时瞧着喜,琢磨着是打块小玉佩在上,还是成抹额挂在上,末了拿不定主意,也舍不得瞎动,便脆锁在了匣里。
可如今看姜雪宁,就这么漂亮圆的一串挂在手腕上,十二颗珠打磨地光细腻,婉约柔丽,乍一看上去只怕要以为是蜡。
毕竟哪家有钱也不是这样糟践的。
拿着一方整的黄玉,成一枚印章或是玉佩还好些,若要切碎了打磨成珠,不知要浪费多少好玉料,简直是暴殄天。更不用说,玉如此均匀,质地又都如此上乘,天知要多少工夫才能凑足!
方妙是前几天见她上这手钏的,第一看时也没在意,后来对着光偶然瞥见,才发现这玩意儿竟是和田黄玉,差没惊得把心给吓咙。
于是带了几分艳羡地说,这一串可真好看。
姜雪宁当时在别的事,只漫不经心、不甚在意地回说:“上个月谢居安随手给的,也不大好看,妆奁上搁着吃了大半月的灰,前两日把原来那紫玉手镯磕了,才勉捡来。”
随手给的。
吃了大半月的灰。
勉捡来。
恩,可能人比人就是这样吧……
当时方妙就不想说话了。
不意间又瞥见这串珠,便想起当日的堵心来,这回倒是真心实意地:“也就是姜二姑娘才有这福气,往日吃得多少苦,今日才能享得多少福,过个舒心日,换了旁人还吃不住这样好的命格呢。”
姜雪宁不由看她:“你这叹来得没理,府里什么事儿叫你不痛快?”
方妙与沈d那是一对喜冤家,不打不相识。
如今是床吵架床尾和。
小两的事本也不需要旁人多掺和。只不过沈d善良又心,后宅里还有一个姜雪蕙,虽然她不争不抢,日也能过吧,可与什么“神仙眷侣”就差多了,也就是凑合凑合比旁人好。
方妙撇嘴:“你可不知,早两年是传过要立他为皇太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