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太小了
找叶临溪商量流程,正事还没来得及聊,就先和叶临溪旁边的凌潇看对了眼。两人互加了联系方式,当晚便约出去一起吃饭,见面第三次就确定了恋爱关系。
小情侣爱得天雷勾地火,热恋时如胶似漆恨不得分秒黏在一起。可也许恰恰是因为爱得太深,两个原本都很洒脱的人突然占有欲爆棚,且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强烈的占有欲和爱自由的天性之间的矛盾。在一起没多久就开始争吵不断,吵得有多凶,合好后激情就有多热烈。这么分分合合折腾了两年多,都舍不得分开但也都觉得疲惫不堪。
大四那年,肖东川选择出国读研,两个人顺理成章分了手。自那以后,凌潇也断了恋爱的心思。据她自己总结:不够爱的恋爱谈着没意思,爱得太深又太过消耗自己。她没那么缺爱,现代社会解决性需求的方式又那么多,何苦再去遭那份罪。
肖东川研究生毕业后留在了国外工作。前两年回国参加同学婚礼时和凌潇无意中碰面,两人一拍即合去开了房。身体依然契合,但重新恋爱……至少凌潇表示她是想都没想过。旧问题尚未解决,现在又成了异国,傻子才折腾这事。肖东川的想法没人知道,但两人默契地都未提及。
那次婚礼过后他们没再联络,几个月后,肖东川回国过年,又给凌潇打了电话。见面,约会,上床,然后分开。一来二去,两人不知不觉混成了固定炮友关系。一年见个三四次,一次半个多月。互不过问对方生活,只享受暂时的性爱和陪伴。
“真打算就这么下去啊?”叶临溪问凌潇。
“什么叫这么下去啊,我和他现在又不存在什么长期关系。并且这样不挺好的吗?反正就这档子事,找熟人还安全,也不怕完事了没话聊尴尬。”
“那他要是有女朋友或者结婚了呢?”
“就断了呗,能做朋友就做,做不了就陌生人,跟以前一样。行了,别皱眉了宝贝,我开开心心的,你替我发什么愁啊。”凌潇摸了下叶临溪的脸,低头抿了口酒:“溪溪,我发现你可能还是太相信爱情了。我跟你不一样,我从小看着我爸妈维持着婚姻的空壳各玩各的,爱情什么的,我感觉最多就是短时间的迷恋。跟肖东川在一起那会儿我确实栽得挺深的,开心也是真的开心。但越是开心,越是担心这种开心不能持久,动不动就患得患失,怕分开,怕失去,怕感情变淡或者消失。总之,好像越是喜欢他,越是没办法好好地喜欢他。那种特别想控制一件你明知道无法控制的事、把自己全部的情绪都悬在另外一个人身上的感觉……有甜蜜,但也真的很痛苦。最糟糕的部分就是会因此怀疑甚至看轻自己,每天都想质问自己为什么这么弱这么没出息。”
“当时分手是我提的,但我提的时候其实有点故作洒脱,心里希望从他嘴里听到拒绝的答案。没想到他很快就同意了。那时候我就一下子从那种迷恋里清醒过来了。当然也难过了好一阵——幸亏那时候有你——但走出来后感觉整个人轻松无比,连世界都开阔了。”
“从那以后,我就彻底想通了:恋爱这事儿根本就不适合我。我倒也不是完全否定世界上有长远的爱情,但,怎么说呢,就比如容容和她家马晖这对儿吧,其实也挺令人羡慕的,但如果容容当时不同意那么早结婚,或者提出不打算要小孩,她和马晖估计也早就散了。恋爱当然有让人愉悦的部分,但所有人都习惯一个劲儿地把爱情美化得多唯美多浪漫,就是不提爱情底下其实隐藏着各种交换,或者说爱情本身就是一种交换。”
“确实。”叶临溪点头。
“所以啊,食得咸鱼抵得渴,对我来说,现在这种不用投入太多又随时可以抽身结束的关系最适合我。你要是真让我去过容容的日子,我也过不下去。咱享不了那份福,好在也不用受那份苦。别说我了,溪溪你也过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