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
“阿喃,苏遣死了。”方侯宇说。
许知喃一愣。
当初那件事之后,苏遣就一直没有醒来,处于植物人的状态。
“那……”她喉咙发干,“会不会影响之前的判刑。”
“你不知道吗?”
“什么?”
方侯宇有些诧异:“我也是刚刚跟看守所的同事联系想问问判刑的事才知道,林清野已经提前释放了啊,就在昨天。”
许知喃一瞬间不会言动,大脑一片空白,脚也死死定在了原地。
提前释放。
昨天。
她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直到挂了电话,她都不知道刚才最后方侯宇说了些什么。
她像是被一道雷电直接击中,手指也止不住的开始发抖。
店员看她挂了电话一直站在那没动,便上前问:“您要不要再试试香,现在前调已经过去了,味道会更好闻。”
许知喃回神,黑睫颤抖得飞快,好一会儿才重新稳下心神。
她抬起手腕,细嗅了下。
店员在一旁解说:“这是一款中性香,但也特别有小女生的感觉,中调是柠檬和甜橙,到尾调就会有槐花香,清新中带点涩,也比较特别。”
许知喃也同样闻到了压在最底层的尾调,槐花香透出来。
她忽然犯了恶心,像是应激反应,恶心感来得迅速,她捂着嘴偏过头干呕了下。
店员一愣,以为她这是晕香反应剧烈,忙拿装了水的喷雾在她手臂上又喷了下,淡化方才的气味。
当初,她被苏遣带到了那废弃楼里,好不容易脱身离开,下楼便看到林清野双手沾血,苏遣躺在他脚边。
当时风卷着路边的槐香轻拂进来。
许知喃在那一刻双腿发软,意识消退,只五官记住了当时的场景。
刺槐的槐花香便是当时的记忆点。
以至于后来每一年刺槐花盛开时她都容易产生应激反应,像是将当年的刺激转移到了槐花这个寄托之上。
“您没事吧?”店员扶起她。
“没事,抱歉,我先上个洗手间。”
许知喃站在洗手台前,洗干净手腕上残留的香水味,又往脸上泼了把水,这才慢慢喘过气来了。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色列白,眼角也应激反应似的泛红,有些湿润。
许知喃双手撑在洗手台前,她的头发在刚才洗脸时也沾湿了,垂在胸前,很长了,那点蓝映进她眼睛里,渐渐又湿润了。
商场的女厕进进出出很多人,许知喃就一直站在那儿,有人奇怪地朝她看过去,她也不知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她才想起来拿出手机,给林清野打个电话。
那一串深深刻在她脑海中却已经有两年半没有拨通过的号码。
她手发着抖,拿着手机贴到耳边,紧张到无法呼吸,每一秒都是折磨。
然后手机里那串机械女声给了她最终的审判——“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许知喃平静地拿下手机,熄屏,低着头看着大理石面的洗手台,然后黑睫轻颤,一颗眼泪毫无预兆地就掉下来。
和洗手台面上的水珠融合在一起,消弭于无了。
她忽然被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感包裹,当初高烧醒来知道林清野被判刑时没有,这两年半来每一个难熬的夜晚也没有,直到这一刻。
那个晚上,林清野就跟她说,要是有了别的喜欢的人,可以交往看看。
可经历过他给的,她怎么可能再喜欢上别人。
看过璀璨星河,再看其他人便只是田野中忽闪的萤火虫。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