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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的动作几乎要常人放慢十拍,从枕头底下掏出红布包裹的一块。
“这是什……”
“别丢了,给你爹妈看去。”
眼皮沉沉落下,她独自躺在散发着老人味的床榻上,嘴里念着‘去吧’、‘去吧’。不再理睬他们,好像疲惫地睡着了。
“忘了让神婆奶奶算八字了。”
走出院子的时候,阿汀才想起这回事。
陆珣瞧了瞧她手里的红玩意儿,稍稍挑眉:“这就是。”
乡下办喜事必定合八字在前,他之前撞见过几回的,人们或哭或笑或愁容满面地走出来,手里通通有这么个玩意儿。
“我看看。”
他摊手,阿汀却是正经八百地拒绝,“不行。”
“看两眼没什么。”
要有不好的内容顺便提前撕了了事。
陆珣如是想道,再次被小古板认真拒绝:“不行,我们不能看的。”
她边说便往口袋里藏,护得严严实实,拉他往前走。
陆珣始终牢牢盯着口袋,被推开脑袋。
“别看这个了。”
阿汀望着山,时隔三年再次牵着手站在脚底下仰望山顶,心里不禁涌动起难以名状的情绪。
“我们上去吧。”
她微微偏过头来,眼里莹莹亮亮,柔软而灵动。
那么多期待。
*
南方的山同样没有冬天。
山林清幽,树影婆娑,绿意浓郁地涌动,唯独薄薄白雾四处弥漫,仿佛是成百上千高耸的树木、旮旯窝里躲藏着的小动物共同呼出的好大一团气儿。
空气轻而静,有点冷冷的热烈感。
阳光从树叶缝隙落下来,照亮林子里随处可见的木牌。
大多用刀刻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大致表明这是什么草药的出没地、以及采摘季节,避免错误季节进去乱踩乱踏。底下棵棵树根更是裹起‘冬衣’,套上‘木架子’,以免冬寒侵害。
“这都是阿健去年组织大家弄的。”
他们沿着整齐排布的石阶往上走,阿汀说:“阿健就是以前老虎帮里年纪最大的,初中毕业就没读书了。你记得他吗?”
依稀有那么点印象。
陆珣轻轻松松一步两阶,伸手拉她。
“老村长要培养他当下个村长,所以村里很多事情都交给他。不过想想阿健今年十六,比我还小两岁的,能做好这些事真的好厉害啊。”
小姑娘发出由衷的赞叹,陆珣稍稍挑动眉角。
活像常年霸占夸夸榜首位的人,后头突然冒出个‘好厉害’的家伙紧咬不放、死命抢位子。
陆老板本能地摆出不以为然的表情,左眼写着‘这算什么低级副本有什么好厉害的’,右眼写着‘那我在城里单打独斗混成这样也很厉害’。
明明脸上大写的‘阿健就是个菜鸡’,口上还要故作漫不经心地反问:“厉害么?”
他直直瞅过来,有点儿‘你敢点头我当场翻脸亲死你’的威胁架势。
阿汀毫不犹豫,正义且明智改口说:“但比较起来肯定还是你厉害。”
及格答案。
陆珣似
笑非笑,“厉害在哪?”
这是加题了?
恍惚变成答题生的宋同学飞快运转脑袋,郑重其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