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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字,哪怕只有一人活着,身先士卒的也不能是普通凡人。
晖桉叩首:“谨遵君上特令,必不负今夜所托!”
“带着咽泉。”净霖抛出佩剑,“见咽泉即如见我,沿途邪魔不敢枉自出手。此马自会识道而行,你只需将话带到。”
晖桉接剑背上,背后便马上被寒意侵蚀。他扶身上马,调头便要走。
苍霁忽然轻拍了把晖桉的后背,说:“兄弟,西边妖怪不少。不过咽泉在此,你便放心奔马就是了。”
晖桉应声,猛地奔策而出。他一出城门,便听身后四道轰然重砸声顿时响起。青芒画符,四面高耸巨符将已临于血海边沿的孤城围得水泄不通。
时不待人,今夜每一刻都宝贵万分。
晖桉紧咬牙关,他于漆黑之中全力奔马,朔风呼于颊面,邪魔的号叫响于两侧。他看不见,便只能将一切系于青骢马,除了狂奔狂奔再无选择!
净霖实在爱干净,苍霁与他同行几日,已将此性摸得清清楚楚。他又偏冷,故而不喜人近,也不喜人碰。然而此刻他便席地而坐,那光洁的指尖穿过他人被撕咬至腥烂的手臂,还能绕出个又快又细致的结。
苍霁在侧净手,说:“城中一半都是伤患,撤离绝非易事。”
净霖嗯声,待人离去后,方才就着水和苍霁一起净手。他洗着指节,口中说:“你会画”他罕见地犹豫,“会画龙吗?”
苍霁立即道:“天底下没有比我画得更好的人。”
“有一种咒术叫做画神术,西途城的颐宁精于丹青,最擅长此道。我与他虽然关系平平,却得过他几句点拨,故而对此道也颇有涉及。”净霖顿了少顷,说,“伤患不易撤离,劳烦哥哥画条龙,我自能让它驮人凌空。”
苍霁反问:“既然如此,何不自己画更加妥帖?”
净霖却将指节处揉得通红,不答此话。
“画龙不难。”苍霁稍作思量,“只是待他传到口信,血海已漫过此城,周围皆是恶相邪魔。画出的龙招摇过市,反倒不妙。”
净霖说:“城中人多,小兽难载。”
“画头巨牛。”苍霁打量那直立的符障,说,“堪比邪魔大小的牛,你以灵为缰,将符咒塞于底下,索性将这整个城都拉走。听闻你那日说,如今中渡粮食告急,我见这城中北角还有完好无损的粮仓,留下来岂不可惜。”
便是净霖也怔了怔:“一个城?”
“你在血海救人已是异想天开,何不再想大点。”苍霁说完自顾自地摩挲着鼻尖,又说,“邪魔穷追不舍时会张口示威。它口吐狂风,只要墙壁不破,牛便能跑起来。”
苍霁说罢在袖中摸索一番,掏出净霖所赠的小瓷瓶,说:“画出来的假兽吃得了东西么?”
净霖说:“我勉力灌灵,它就与真的一般无二。”
“那便喂它一颗。”苍霁说,“灵丹固本,使得它聚灵不化,即便中途遇袭,不慎被邪魔咬了,也能飞奔到底,不会耽搁。”
净霖接过瓷瓶,苍霁却突然捉住他的手腕,俯下首来,目光炯炯道:“你万不可偷吃。”
净霖诚实地说:“我不偷吃。”
月退雾笼,城中低语窃窃,咳声、叹声、鼾声交杂一起,无人点灯,最后一只火把也熄灭了。血海的腥臭已弥漫入内,不少人掩着口鼻斜身而卧,侧听巨符之外邪魔簇拥的震动声。血色潮浪扑打在巨符外,贪相邪魔已经顺着人味化雾化风的围绕在外。它们既能变作原来的模样,也能化出死人的容貌。
不知是哪个邪魔,竟学出婴孩的啼哭声。它随风靠近,贴着净霖的青芒巨符啼哭不宁,锐指剐着符,发出扎耳的磨动声。
“娘亲开门。”一个赤足女孩儿木着脸趴在城门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