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44
说:“九哥!求求你!九哥!我必不再犯!”
净霖垂眸望着陶致,他从没有这般端详过陶致。他看着陶致哭肿的眼,耳边却是无边无际的唾骂。他看着陶致早已脏污的白袍,心里浮现的却是入门时的门训。
九天门立足于世,不求闻达于江湖,但求门内弟子竭尽“肝胆”二字。陶致哭嚎求饶净霖皆可以充耳不闻,但他不能容忍陶致说出这句“我必不再犯”。
因为不配。
净霖的鞋面被扒出指痕,血水溅脏了袍。陶致的千言万语皆堵塞在喉中,他年轻的脸上跋扈之色消得一干二净,唯剩的怨毒似如淬炼的牙,随着目光撕咬着净霖,变成刻骨铭心的恨意。
“你这”陶致哑声蜷伏,双手堵着胸口,梗着脖子栽在地上。他瞪着双目,到底没能说完。
咽泉归鞘,陶致的尸体蜷在原地,随着逐渐崩塌的地面,滑坠向血海。他死不瞑目,直勾勾地盯着净霖的背影,被血雾吞淹。
第97章 鞭刑
净霖调遣剩余弟子护人南移, 立下灵符阻挡血海, 待万事妥当, 他便卸剑束手, 由黎嵘押回门内。
潇潇暮雨,秋意将逝。黎嵘入院前立了半个时辰, 最终通红着眼眶, 喑哑地嘱咐净霖:“待会儿面见父亲,你要摘冠下跪。”
净霖银冠除却, 乌发披散。他除了腰侧佩戴的陶致短剑,再无兵刃, 就是咽泉也归收于黎嵘手中。闻声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
院内尚无通传, 铜门紧闭,大雨不歇。他俩人并立雨中,黎嵘目视前方。继续沙哑地说:“你知错吗。”
净霖不答。
黎嵘声渐哽咽, 他突然转过身去, 背着净霖,过了半晌, 说:“他罪虽当诛,却该交给父亲处置。你纵然有百般不耻,也不该这样。”
“他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净霖数学,“难道不是次次都有父亲庇护的缘故。你将他打得遍体鳞伤, 难道不是为了安抚琳琅的权宜之计。他若回得来, 他便不会死。”
黎嵘霎时回身, 他在雨中双目赤红,强忍着说:“自家兄弟,你怎下得去手!”
净霖微侧身,他发已湿透,凌乱地遮着眼。他既不狡辩,也不剖白,而是略显疲惫地说:“我下得去手。”
黎嵘齿间颤抖,他猛地逼近一步,死死地盯着净霖。净霖眼下泛青,与他对视半晌。
千钧一发之时,铜门倏忽大开。雨间屋舍似都蒙了层灰,檐下站着诸位兄弟,他们一齐望来,无人发声。院中门窗大开,九天君独坐椅间,新拆的白灯笼重新挑起,惨白的芒投在九天君的脸上,映出深深的悲切。
黎嵘先行跨入,九天君待他行礼之后,抬指示意他立到一侧。黎嵘本有话要说,见状也只得叩首歇声,退到了廊下。
数双眼睛望着净霖,净霖缓缓掀起袍,跨入门内。他在雨中行至阶下,独自跪身行礼。双膝磕在石板,很快被渗得湿透。背上毫无遮掩,发也蜿蜒于地面。
九天君不叫他起身,而是拨着茶盏,一下一下,似如整理着心绪。净霖淋够了时辰,九天君才抬手小饮一口,说:“临松君给我跪,我受不起。”
净霖心如沉石,他料得父亲爱护陶致,不论陶致做何恶行,在家里,他便是不谙世事的小儿子,不能算作邪道,也自然不会受到责罚。九天君溺爱陶致如此,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
九天君也不需要净霖回答,他容貌端正,气质儒雅,因为近来修为得破大成之境,比从前年轻了许多。蓦然望去,甚至会让人分辨不清谁是老子谁是儿子。他虽然说着受不得,却坐得挺直,吃着那早已凉透的茶,神情威严,让人望而生畏。
“你如今行事雷霆,已无须旁人指点。临松君赫赫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