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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
娘娘如何能不念着您呢?便是当日那般情形,娘娘还不过拉着奴才殷殷嘱托,望奴才告知圣上,千万要善待您。她说,既然将您带到了这个世上,那她真心盼着小殿下能一生安好。”

    话语一出,一种复杂又陌生的情绪在晋尧的心底悄然发酵。他呼吸渐急,情绪难安,抬了头正要再问田喜些什么,下一刻却脖颈陡然发硬,两眼僵直又惊惧的望向田喜的背后。

    田喜几乎瞬间意识到了什么,连回头不曾,直接噗通跪地俯首,牙齿直打着叩。

    离寝床稍远处的那八扇嵌琉璃的屏风后,影影绰绰立着个高大身影,不知在那站了多久。

    第93章 建元三年

    象征帝王的黑舄踩着倒地的屏风, 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步步逼近,沉重的踏地声响在阒寂无音的宫殿内,犹如重重敲击在他们耳膜上, 震得他们惊恐尤甚。

    晋尧吓得忘了反应, 瞳孔里倒映的全是那晃动旒冕后那张不辨喜怒的面孔。直到那明黄色的高大身躯立在他寝床前停住,他方猛地回魂, 仓促将狂跳的眼皮拼命下压。

    此时此刻, 寝床前立着的人,眼里已经看不到其他。唯独那一方小小的帕子,强势的攫取了他的目光,在他暗不见底的平静眸底急遽翻绞着,不肯罢休。

    “就这一物?”

    田喜刹那反应到此话是对他问的, 片刻不曾停顿的颤巍应了声是。

    空气中寂过几瞬后, 又听得圣上问话:“话,可还有其他?”

    “回圣上, 有的。”田喜始终伏着身体, 额头抵着冰凉的玉石地面,往下滴着冷汗,“娘娘还说了, 说是, 她私心是将伯岐与晋滁看成两个人。”

    话毕就砰砰磕头:“奴才该死,直呼圣上名讳。”

    田喜与晋尧不知道圣上是何时离开的, 只是在感到殿内的压迫气息不在时,方后知后觉的知道那令他们感到窒息的人已经不在殿内了。

    田喜心有余悸的起身,见他们小殿下正望着自个空空的双手发呆,就劝道:“小殿下莫伤心,等回头奴才找宫人再给你缝个一模一样的来。”

    晋尧摇了摇头。将手心的汗往被褥上蹭了蹭, 他长呼口气,而后虚脱的朝后仰倒躺下。

    田大伴哪里知道,先前他父皇朝他走来时,那暗藏血光的模样,让他差点以为见到的是日后高坐在朝堂上,那令人闻风丧胆的暴君。

    此事过后的几日,宫里头一直很平静。

    晋尧一直觉得这种平静来的诡异。涉及到他母亲的事,他父皇如何就能如此平静?不仅当日没有当场发作他跟田大伴,且其后似乎头疾也并未复发,父皇一如既往的上下朝处理公务,看似是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不过转念一想,建元二年的父皇是正常的,即便有情绪也是能克制住,如此一想,也解释得通。

    晋尧一方面觉得是这般原因,一方面心下又隐隐不安。

    秋去冬来,宫里的日子就这般一日复一日的过着,看似都一样,又似乎有什么不同。

    入冬之后下了场大雪,纷纷扬扬的飘落,染白了毓章宫的殿宇楼阁。

    这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冬日清晨,可却因乾清宫那边透来的消息,而让田喜感到心惊肉跳。

    “真的?”田喜将人又往旁边拉过,压低了声,极小声的问。

    来报信的小太监也小声的回道:“圣上醉酒后跌跌撞撞的冲出了寝宫,口中大呼林良娣名讳,疯魔般的四处寻人……当时乾清宫的奴才奴婢还有那些侍卫都在场呢,多少人看着,这还能有假?”

    小太监说到这咽咽唾沫,“干爹您说,圣上是不是,是不是疯了……”

    “不要命了,莫要胡说。”田喜脸色一变,忙斥道:“闭了嘴将事情烂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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