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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赤给他送了件狼皮大氅来,漆黑的毛皮油光水滑,根根如针。
徐子墨又给他写了些近日的趣事。
来往几次后,徐子赤也会和他说一些他的生活了。比如倾城新得了一只雪白的哈巴狗,甚是喜爱,出入都要抱在怀里,旁人轻易不能近身,又比如,他下了一次南阳,带了好些洋人的玩意回来,那边人都是蓝眼睛,黄头发,深目高鼻,形同罗刹。
他们如同相识多年的老友般熟稔地谈及彼此的生活,看似亲密无间。
内里却并没那么简单。
鸿雁传书足有大半年后,徐子墨踌躇再三,终于在最近的一封信里末尾处加了一句话:阿赤,我时常在梦里想起你。梦见夏日骄阳下,隔着红罗纱帐,你一人躺在水榭阳台的紫藤摇椅上,摇着一把团扇,望着我盈盈地笑。
他说:阿赤,我还能再见一次吗?
这封信寄出后,久无回音。
徐子墨只惨然一笑。
果然啊。
然而一个半月后,将军府前突然来了一队车马。声势浩大,前后共有二十四匹黑色骏马押车,正中一个赤红的马车,足有两人高,车厢上缀满各色玲珑宝石,檐前还挂着十数个碧色铃铛,行动处玲玲脆响,华丽异常。
徐子墨出来看时,亦怔了一下。
这是……
下一秒,朱红色车帘被掀起,倾城的小脑袋冒了出来,笑吟吟地喊了声:“大哥哥,我想你了。”便扑了过来。她头戴着赤色蓑帽,团团围着赤色挑金暗纱,穿着八幅大红金缠枝花湘裙,足蹬厚底大红鞋,身量苗条,显然是抽了条,已然有了少女的灵动和秀美。
三年未见,她依旧单纯而直率。
徐子墨将她搂在怀里,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他抬头望着车厢里,却没看见再有人下来。
徐子赤,没来。
“哥哥让我过来的。”倾城抱着他,用手摸着他的脸,“大哥哥,你好像瘦了。”
徐子墨没戴那伤疤面具,唯恐被倾城发现痕迹,便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倾城的手,又转移话题地问道:“你哥哥呢?怎么没有一起来。”
他心里依旧怀着点希冀。也许,徐子赤只是迟了些呢?
“哥哥上南边去了。”倾城并未注意到什么,嘟着嘴道,“还要大半个月才能回来呢。他和我可以上大哥哥这里来玩。问我想不想过来。我说想。他就派人送我过来了,让我先行一步,他后面再赶上。”
“哦。”徐子墨呆愣应着,“这样啊。”
徐子赤要来。
他真的要来?
时隔三年,他们终于能见面了?
他盼着见面盼得太久了,多少次失望后,他已打心底相信这并不可能实现。只是,他依旧盼望着。将盼望当一种深入骨髓的习惯般盼望,如同每日的吃饭睡觉思念般自然。如今,一朝愿望竟得以实现,他受宠过度,反而如在梦中,难以置信了。
“大哥哥。”
有人拉着他的手。
徐子墨低头一看,望见了倾城仰头望着他,嘟着嘴,“大哥哥,你怎么了。不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