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节
,抄著手,抬著下巴,几乎是斜覷著他道:「郝家班?既如此,就好好干吧,端午在即,可别弄砸嘍!」
方纔还疾声厉色呵斥过弟子的郝师父一点儿脾气没有,陪著笑作保。
眾人就此安顿下来。
一连几天,郝师父都带大家苦练。刚到那几天捞不著上台,就蹲在幕布后头看别人演,看著人家一出场博得满堂彩,一落幕迎来无数赏,谁不眼红?
小柳和小杨年纪小,不懂这些,倒是对台下的看客们更感兴趣。
现在他们看客人,回头客人看他们,有来有往的,多好哇。
戏园子裡可热闹,总有各路小贩提著篮子进来售卖吃食,一份十好几个大钱呢,以往过年,小柳他们的压岁钱都没有这麼多,可那些看客们却眼都不眨一下,抬手甩出去一把。
或是直接丢出去一粒碎银子,什麼蒸鸡、肥鸭、大螃蟹,满满噹噹堆了一桌,边吃边看,怯意得要命。
每到这个时候,戏园子裡的空气都充满了好闻的味道,小柳边看边吞口水。
真馋人啊。
可他没钱。
大部分客人只是偶尔来,或是只挑自己喜欢的,或是来凑热闹,看完就走了。
但也有天天来的,那是老票友。
观察了几天后,小柳注意到两位很特别的客人。
是一对青年男女,瞧著年岁跟师兄差不多,男的有些胖,挺白,那位小姐更白,尤其是一双柔夷,雪也似,隔著那麼老远,小柳都能看见烛火映在她手上,白得晃眼。
连著几天,那俩人见天都来。
大约是熟客,戏园子还特意给他们留位置,每次都是正中央。
到了之后,那些小贩便都跟看见财神爷似的,一窝蜂涌过去,闹著卖自己的东西。
那白胖的男人也不恼,笑瞇瞇一口气指十多样,大大小小的碟子摆满桌子,干的湿的荤的素的,好馋人。
那小姐一般先不动手,男的先吃,偶尔吃到什麼,便会轻轻伸出手指点点桌面,把那个小碟子挪到小姐手边。
小姐会抿嘴儿低头笑一下,伸出青葱似的手指捻一点。有时是一片桃片,有时是一颗杏仁糖,不一而足。
小姐人长得俊,吃东西也斯文,拿团扇遮著下半张玉面,鬢间流苏一动不动。
每次小柳都能看痴了。
多好看啊!
怎麼能有人吃东西都这麼好看?
海,要是我以后能娶这麼个媳妇儿,一準儿把她供起来!
自己累死累活,回家看一眼就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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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师兄就从后面弹小柳一个脑崩儿,玩笑道:「呦,柳儿大了,知道看姑娘了!」
小柳又羞又臊,恨不得拔腿就跑,又捨不得。
他还想继续看吶!
而且也不是他自己这麼想。
同那位小姐一起来的白胖男人也偷看!
一晚上不知道看多少回!
哼!
每次那小姐吃了东西,扭头衝他微微頷首时,那白胖子便十分欢喜,复又扭过头去看戏。
但总开小差!
真没出息!
但小柳很快就伤心起来,因為那姑娘也会偷看那白胖子!
意识到这一点后,小少年著实沮丧了许久,直到次日登台之前被郝师父抓过来狠狠打了两下屁股,这才回过神来。
眾师兄师姐们都在笑,小柳快臊死了!
郝家班是杂耍班子,多得是摔摔打打的戏码,若走神,是会要人命的。
小柳年纪小,身子骨儿轻又软,能猴儿似的爬到房梁上垂下来的软绳上,然后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