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长公主
转眼沉照溪便在郡主府上住了有半月余,期间倒还算没起什么大风波,只不过那孟浪子每日都会将她唤去戏弄一番;都是些孩童的无聊把戏,倒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也没让她做什么婢女该做的事情。
有意义吗?
沉照溪不知道,但她现在身不由己,也只能受着。
“沉姑娘,”清脆的叫唤打断了沉照溪的思路,她回头,见着一袭白色裘衣的清荷立于门外对她微微颔首;“郡主有请。”
沉照溪起身,对她微微点头;“多谢清荷姑娘,奴知道了。”
清荷是在这府上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沉照溪觉得整个郡主府看向她的眼神中恐惧却带着些艳羡。
怪事。
沉照溪垂眸,掩去眼中的疑虑;她现在得先把那位搪塞过去,这才有可能想到对策,解下这眼前的困局。
“哟~沉大小姐来得可真够快的!”
萧瑾蘅总是这般说。
“郡主唤奴,奴自当赶来。”
沉照溪也总是这般答。
似乎两人在冥冥之中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
沉照溪垂首,安静地立于帷帐之外,心中思量着今日萧瑾蘅又会使出什么无聊的招数。
她总是这样,好像每日就寝前不将自己戏弄一番便难以入眠。
“过来。”帷帐内伸出一只白净的手向她勾了勾;“靠本宫近些。”
反常,实在反常;她的语气中难掩倦意,实在与平日吊儿郎当的模样大相径庭。
沉照溪撩开帷帐,坐在床边,默默地盯着榻上之人紧锁的眉头。
“郡主这是......”
方一开口,沉照溪便有些后悔;萧瑾蘅总是会想出好些个鬼点子,指不定这次又是装的,想让她难堪。
“再靠近些,”萧瑾蘅向里翻了个身,拍了拍身后留出的空位;“且除了鞋袜上来吧。”
沉照溪一头雾水,犹豫了好一会才小声应道;“这...诺。”
方一躺下,酒气便扑面而来,沉照溪的身子也被人紧紧缠住。
“你!”
“别动,我就抱抱你......”
萧瑾蘅自认为她是讨厌沉照溪的,可偏偏在自己失落脆弱之时,想到的第一个人却是她。
前些日子她亲自料理了那些意图加害沉照溪的,事毕之后清荷悄悄拉住她一脸忧心仲仲。
【您既然恨她为何不直接杀了她,还将她保护得这么好?】
当时萧瑾蘅闪烁其词,只道是想好好报复她,说出来时自己都不信。
萧瑾蘅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着,沉照溪该死,世上一切看不起她的人都该死;可现在,几乎是要强忍着泪水来接她的话。
“郡主,您喝酒了。”
“嗯...今日多饮了些。”
萧瑾蘅其实根本不能喝酒,平日里更是两三盏便倒;今日喝了一盏多些,还算是能保住些清明。
“沉照溪。”
“奴在。”
平日里萧瑾蘅总是叫她沉大小姐,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人感到兴奋。也是,让一个曾经十指不沾阳春的小姐当婢女,多大的落差,多让人有成就。
“今日是我阿娘的忌日......”
对啊,今日是故长公主的忌日;她这些日子浑浑噩噩地忘了,可萧瑾蘅总归是不会忘的。人之所以为人,便是有软肋,就算是十恶不赦的人心中也会有一片柔软,何况这些日子下来,她觉得萧瑾蘅只是缺少约束才造就这种性格;很奇怪,从什么时候起她竟有些同情起这个害自己全家遭受无妄之灾的人。一时之间,暗骂自己糊涂的沉照溪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