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几个漂亮姑娘,立刻就被迷得晕头转向,说出了刀的来历。
这群土匪原本一直在东南边的大仓山活动,因为家底丰厚,所以也没怎么干过大票,成日里就只吃喝嫖赌,逗蛐蛐儿玩狗,直玩到库房里再也领不出银子为止——身体力行地诠释了什么叫坐吃山空。
而钱没了,矛盾也就有了,一大群人彼此都看对方不顺眼,最终乌烟瘴气地分了家。姜贵也带手下抢得一批财物,千挑万选了伏虎山,迢迢北上,准备重新称霸称王。
程素月问:“这把刀就是你们最后抢来的东西?”
那看守点头:“到了最后,库房里也没剩什么值钱货,但总比没有强。”
“库房里的财物,又是从哪里来的?”
“也是抢的,早十年前的事情了,我是没亲眼见着,据说有人抢了个大官,啧。”
程素月一听这话,不敢轻视,立刻便写了那封信送往白鹤城。
“抢了个大官。”梁戍坐在虎皮椅上,盯着地上抖若筛糠的匪首,“哪个大官?”
姜贵硬起头皮答道:“是、是姓谭的官,他当时好像是要去哪里赈灾。”
话音刚落,脸上便传来火辣辣的疼,耳边“嗡嗡”直响,一股腥热顺着鼻子往下流,像是脑髓都被这道凌厉掌风打了出来。
“当时白江一带连年饥荒,百姓连草根树皮都要拼死去争,朝廷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搜罗到了那批赈灾物资。”梁戍目色寒凉,字字如刀,“千万灾民的命,援兵的命,谭大人满门的命,你们倒是抢得干净。”
“不不不是,不是我抢的。”姜贵慌乱辩解,“我当时只管打杂,东西是凤小金和大寨主一起劫回来的,凤小金像是和那个大官有血海深仇,他不但抢了银子,后来还去王城杀了人!”
朝廷追查了十几年的悬案,就这么被一嗓子喊出了线索。高林追问:“凤小金是谁?”
“是大寨主的养子,那时他虽然只有十四五岁,却已经是一等一的高手,颇受器重。这人平时话很少,像个闷葫芦,从不交朋友,在抢完那批银粮后没多久,就彻底失踪了。”
又过了几个月,王城传来消息,说凤小金杀了大官全家,正在被悬赏通缉。从那以后,是生是死,没人再见过他。
高林继续问:“当年那桩劫案的参与者,现都在何处?”
“大寨主早就得病死了,其余人在前两年内讧时,也分家走得没剩几个。”姜贵断断续续地回忆着,中间不小心抬头对上梁戍的眼神,又被骇得一惊,瞬间加快语速,“不过有一个人肯定清楚,何娆,她曾经贴身伺候了大寨主许多年,知道不少内情。现在已经改头换面嫁给了万里镖局的总镖头,前阵子还来找过我们,花大价钱要买两个人的命。”
“买到手了吗?”
姜贵不自觉就哆嗦了一下:“没……没有,那人功夫高,我们没能得手。”
何娆天性刻薄贪财,在大寨主病逝后,她也卷着财物独自北上,同凤小金一样没了音讯。那时东南一带山匪横行,姜贵一直以为她已经死了,直到前阵子何娆主动找上门,才知道当年刁钻的小婢女,如今竟摇身一变,成为了万里镖局风光的女主人。
柳弦安站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他对这些陈年旧案没有兴趣,思绪也已飞了一半去天外。直到耳朵里飘进“瘟疫”两个字,才出于医者世家的本能,将注意力重新拉了回来。
高林皱眉:“瘟疫?”
“是。”姜贵抱着戴罪立功的心态,谄媚提议,“王爷要是想去万里镖局拿人,按照一般的路线,定要经过赤霞城,可那里前阵子在闹饥荒,饿死了不少人,后头天气一热,又滋生出鼠患和瘟疫,城里就更乱了,千万去不得,得先绕到青云城,再走水路,这样才